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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对象见面相识的时候,间接或直接的从我的身边接听了不少关于他妈妈的信息,最终结论是:我未来的婆婆是一个有着火辣辣性格的人,她也是个不好相处的一个人。
言外之意里既有知难而退的味道,也有永远不是他妈妈的对手的暗示。但在爱情的力量下,我没有想的那么遥远,仍旧义无反顾的选择嫁给了他。
婚后的几年,我和婆婆出乎意料相处的很好,一副“太平盛世,相安无事”的感觉。道听途说而来的,她所具有的火辣辣性格我没有领教和见识过。
我婆婆似有不现山不漏水的嫌疑。难道是别人故意的说这些话吓唬我的吗?我在怀疑。
纵然我和她之间也有过矛盾,鸡毛蒜皮小事,都是在平平淡淡中迈过去了,依旧没有激发出来她火辣辣的脾气。
尤其是她有了孙女后,我更是看不到人们早先给她的盖棺定论。她的火辣辣的性格和脾气越来越和现实相距甚远。婆婆和我温和相敬的待过一天又一天。
我还深深记得,年轻的我,有了孩子后,在对待孩子的细节方面远远不如婆婆对待孩子的软谈丽语。当我不耐烦对待孩子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过来把孩子抱走,当孩子拖沓不吃饭的时候,我选择放弃的时候,她总是过来引导孩子吃下一口口。她用耐心和宽容陪伴孩子渐渐长大。
无论从哪里看,我婆婆的性格与火辣辣味都没有关系。而是她的和蔼可亲,温润而泽给我留下深刻记忆。一直到孩子长到七岁时,我都没有亲身领教我婆婆的“辣”。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先前人们给她的下的结论了,也忘记了她曾有过的火辣辣脾气了,甚至也在慢慢淡漠掉这些意识的时候,偶然的一次事件似狂风暴雨暴般展现在我面前,这是我自结婚以来真正感受了一次婆婆火辣辣的脾气。
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到,却也感受到了那一丝丝的”辣”意。
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了婆婆的妈正坐在家门口,额角上的一块钱钢币那样大的疤引起我的格外注意,上面涂着药,还留着白印子,碍于礼貌,我没有询问,我招呼了她一下就回到自己房间。
晚饭后,我对象断断续续描述了今中午发生的事情。他说,舅舅今天来过,妈妈今天脾气不好,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把舅舅甩了一耳光,当着全家人的面,不是我们拦着,还不知能出什么样,妈当时就像疯了一般,扑在舅舅身上。
你没看到吗?姥姥脸上的疤,是舅舅喝上酒把她推到地上磕的。听说,不仅仅是这一次,这次姥姥终于受不了,自己从乡下走到这里的,唉!这个舅,白让姥爷惯坏了。
妈说了,这次说什么也的替姥姥出气。希望别人不要参入,她要教训一下舅舅。看来她火辣辣的脾气终于见到了光,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我婆婆的爷爷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根深蒂固的传统偏见也在影响着她对我婆婆的态度。
他一直认为女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在我婆婆出生后,姥爷发现她还是女孩时,硬是不顾周遭人劝阻,从很远的一个亲戚家抱来还在襁褓中吃奶的男孩子,作为他家传宗接代的儿子,也就是现在这个舅舅。
就这样,作为当时姐姐,也就是婆婆被迫断了奶,她该享受的营养,大部分都转移到她所谓的“弟弟”身上了,在那个年代,本来生活水平就低,婆婆在刚刚开始懂事的时候,就对爷爷过度的偏心表示了不满,一直到她力争出去学习,才摆脱了家庭的封建痛苦束缚,她的火辣辣的脾气,在我感觉里很有可能就是在那种境况下促成的结果。
如此辛苦的把舅舅抚养大,如此让他肩负一家的重任,他却如此对待老的,婆婆说,她要让他学会如何孝顺父母,不能让他这样下去,老的惯他,我不会惯他……婆婆火辣辣的发火了。
舅舅也许被她姐姐吓住了,也许良心上发现,姥姥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的时候,他就带着婶婶开车过来,和我婆婆还有他妈诚心诚意认了错,我婆婆这才放心的让他们接走。
我婆婆用火辣辣的脾气给了她母亲生活的低气,用火辣辣性格给她母亲维护了未来生活的尊严。我从这里喜欢上婆婆的火辣辣性格。
婆婆的火辣辣赋予她强大的气场,她给了她母亲依靠,也曾给了我公公依靠。她用她的火辣辣给亲人带来了温暖的光。
孩子的爷爷是一个文人,谦逊低调,从不在众人面前有过张扬的表现,这是我结婚以来对他的评价。
而婆婆即使没有众人说的那种打瓮墩盆,性烈如火,私下做事也表现出和我公公不一样的姿态。
他们俩的脾气有着天壤之别,却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四个孩子,远在他乡,能够把工作和家务兼顾,我相信她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我的姐姐在闲聊时回忆起她妈妈曾经有一次舍身救他爸爸的事情,现在想起那一幕的场景仍旧感叹她母亲当时的勇气。
她说,爸爸在学校教书的时候。有一次,她们都下班回家吃饭,唯独没有等到她爸爸回来。
于是妈妈让我们先吃了饭,去做作业。
她等爸爸回来,左等右等了一个小时没见回来后,她就急火火的穿上外套,领着姐姐就去了学校,她那时才刚刚八岁。
一路上,她记得风很大,妈妈领着她举步维艰的去了学校。
去了后,才知道有十多个校外学生擅自将我爸爸堵在教室里不让走。妈妈一脚就踹开了门,那些学生看到有人进来,蜂迎而至的转向妈妈,妈妈看到这架势,顺手拎起一根教棒,结果这群孩子一看到这情形,吓得赶紧跑了。
妈妈那时才九十多斤重,孩子一窝蜂地跑了后,妈妈却一下子瘫坐在地,半天没有起来,在她紧锁的眉头和紧闭的双唇里,守着我爸爸,放下了人前的伪装。她呼吸急促,脆弱不堪一击。我站在一旁,愣了半天,然后才哭出来。
爸爸睁开绳索扶起了妈妈,妈妈眼里含着泪水,让我久久难忘。妈妈用她那火辣辣脾气给了爸爸那个时代的安全感,她的火辣辣性格迎合在那个时候,给我们家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空。
时光如梭,婆婆曾有的的火辣辣脾气给了我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她的火辣辣真正让我看到她其里所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十足正义感。这种感觉与现实中有些人看到的争强好胜,蛮横无理相比,它们是泾渭分明的,有截然不同的风格。
也从几何,公公对着我和孩子笑着说我婆婆:“你妈变化太大了,你看看现在,她对孩子耐心的程度,谁能想到,她会变得如此程度,她的脾气改了不少,假如再退回二十年,我想都不敢想,人老了,没有想到脾气……。”公公也在由衷的超赞她。
想想婆婆曾有的火辣辣脾气,看看现在的慈眉善目。每每想到婆婆对我轻声细语说话,每每看到婆婆亲切地搂抱孩子,毋庸置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婆婆会和“火辣辣”有关联,是岁月和真情改变的结果。婆婆曾有过的火辣辣风格,我喜欢。
时光匆匆,改变了一切,它仿佛就像一道转轮,春去冬来,坎坷曲折,却在不经意之间磨平了我婆婆有刺的棱角。
但时光却改变不了曾有过的记忆,过去的岁月磨练了婆婆火辣辣的性格,她迎合了时代潮流的脚步,她用那种性格给自己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保护自己,也保护了家人。而今,她将自己火辣辣的性格彻底改变的消失殆尽,却让我们感受另一种的生活态度。她让自己温和的生活,也让自己温和的感受生活。“火辣辣”是她曾有的标志,也是她蜕变成新的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