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道并不以黩武为荣,一把刀是不会思考的,以刀安民还是乱世,取决于持刀人的觉悟。真正的武士厌恶对刀的滥用,“不流血的胜利才是最好的胜利”。樱花的唯美之下并没有刀刃,而在人们心中,一直有把难以放下的刀。
——序言
一、初见
清晨,顺着快风,武士所乘之船抵达了江口。
下了船,他直起身系好腰上的双刀【巨国安纲】、【三日月宗近】后,随手把行囊拎到背上。码头上的人熙熙攘攘,但大都面带欢喜。
武士大踏步地离开码头,在拥挤的人群里,不管是谁挡在自己前面,眼一瞪,对方便会识趣地让开。
一路畅通无阻,武士很快就来到了出口。在武士即将离开码头时,他前面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纷纷散开。
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在人们让开的通道里里跌跌撞撞,闯到了武士面前,看到他,孩子呆了一下,接着就立即上前,紧紧地拉着武士的衣袖,用略显稚嫩的声音哀求道:
“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人群中又是一阵躁动,透过散开的人群,武士看到一队士兵向这里跑来。看到他们,孩子的求救声更加急切了,已隐隐听得出哭腔。
武士无动于衷。
“走开,胆小鬼!”武士甩开孩子的手,孩子被这大力歪倒在地上,原本松散的发髻一下子散开——是个女孩。
“不!大人求求您,要是他们抓住我,他们会杀了我的!”女孩哭喊着抱住武士的双腿,抓着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锵~
“起来!停止你那毫无意义的哀嚎!拿上它,像个像个男子汉一样去战斗!”武士毫不留情地抽回袖子,把自己的一把短刀拔出刺进女孩脚边的土地里。
女孩蹬大双眼,呆呆地望着武士,而武士则转过身静静地审视着那群士兵。
士兵们停下了——因为他是武士,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帝国武士!
只有面前这个人能救她!女孩这样想。她用颤抖的双手拔出了短刀,紧紧地握着。刀柄冰冷无比,她觉得自己仿佛正紧握着死亡。
双手握着刀柄,女孩闭上双眼,冲向士兵们挥砍过去。
锵!
鲜血顺着女孩的脸颊流下,她瘫倒在地上。
“帝国的士兵,居然只有这种程度……敢对小孩下杀手,你们当有死去的觉悟。”武士站在满地的尸体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接着他拿走女孩手里干干净净的短刀,放回刀鞘之中,转身离去。
是他。
女孩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看着那消瘦的身影在朝阳的红晕中渐渐模糊……
二、曲境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庄。
本多信长提着着手里的【长行般若】,他缓缓在街道上踱步,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德川家的家主拜托信长来这里解决一件事情,但并没有告诉他究竟是什么事,只是说去了就明白了。这是个很奇怪的任务,但是信长并不在意,他七岁痴迷于武道,十二岁时就已经击败同乡所有的有名武士。为了寻找更强的对手,他便离开家乡,四处流浪,追寻自己的武道。如今作为被称为鬼枪的“落樱流”枪术的创始人,他自信纵天地之大,又何处去不得?
不过,在信长看来,这个村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帝国的大多数村庄一样,一样的破败、萧条。
但信长却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脚下铺路的青石板,村口水井上的那个短柄的轱辘还有眼前这棵长歪了的老樱花树……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明镜止水,镜光流转。
啪嗒~啪嗒~
本多信长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缓缓踱步。这里似有人烟,可却不见一人。
信长心底没由来的一阵不安,他加快了步伐。
谁?是谁?谁在窥视着我?信长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自己,这如芒在背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愈加不安。
清脆的脚步声逐渐紧促,信长听到了自己逐渐加重的心跳声——两种声音渐渐重合起来,这种共鸣的感觉如同不断地被人在胸口打着闷拳。
可恶!这街道上明明空无一人,为何我却感觉自己身在拥挤的人群里?
空气似乎变得愈加粘稠沉重,信长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一团厚重的浮云遮住了白日,天色顿时暗淡下来。街道上不时打着几个小旋风,腐烂的树叶和黄纸在空中飞舞。
信长突然停了下来,在一处破窗前站定。
透过窗上的窟窿,可以看到房内堆了很高的稻草。一只肥硕的鸽子立于稻草之上,正用圆滚的红眼睛瞪着信长。
信长胆怯了,他移开目光。草堆两旁似乎有什么巨大的活物,是牛羊吧?
他心神紊乱,看不清楚。
信长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为武士,竟然在一只鸽子面前显露出胆怯,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信长愤怒的转过头来……
等等!鸽子不见了!
三、鬼斩
松散的地面,满是坑洼,到处都是浮土。横七竖八的士兵堆在一起,战甲脏乱。僵直的战马躺在地上,四蹄被绳索紧紧缠绕束缚,瞪大惨白双眼望着天空。高大战车的车身遍布刃伤,轮子深陷土坑之中,不能前进分毫。半倒的旗杆上,只剩几道布条,在风里痛苦挣扎。
乌鸦群在这片平原上飞来飞去,呕哑嘲哳的叫声里隐隐透出些许兴奋。
信长解开了绑在【长行般若】上的布条,面色凝重。
那还有什么村子?这里分明是一处尸横遍野的战场!
不远处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极度腐烂的面孔,同时拔出插在另一名士兵尸体上的断枪冲向信长。
噗~【长行般若】如毒蛇般灵活地刺入了士兵的心脏,让他冲锋的动作为之一滞。
一团红色的火焰从士兵的胸口无声无息地出现,很快遍布全身,士兵在火焰中拼命挣扎,他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很快士兵便化为一股轻烟,缓缓飘散。
叮叮当当~战场的各个角落里不断发出金属交鸣的声音。
下一刻,无数腐烂的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吼着冲向信长。
面对着眼前的兵潮,信长不退反进,提着【长行般若】一往无前的杀入其中。
……
结束了!数滴汗水顺着下巴滴到地上,信长看着最后一名士兵在自己面前被火焰燃烧殆尽时这样想着。他松了口气,握着武器的左手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等等!还有一个!
信长突然感应到来自身后的的冰冷杀意,立即转身执枪反刺。
来人随意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枪身,便即刻止住了信长的攻势。随后顺势一拉,竟直接把信长的武器夺下!
“枪身刻有真言·慈航,还能引动红莲业火,这把枪应该当是【长行般若】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