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鹏看着顾辰珩,顾辰珩看着他手中的剑,问道:“可愿与我一战?”
若是剑士之间的对决,那便是一战定生死。萧鹏看着陆无为轻笑道:“不知此战后会不会还有机会与陆兄把酒共饮。”
门外的唐远山走了进来,萧鹏一愣,只有叹气道:“唐兄,想不到你也来了。”
唐远山点点头,却沉默着让出道路。
萧鹏与顾辰珩走出灶房,院子内虽积着杂物,可也算地方开阔。
萧鹏提剑道:“请”
他第一剑便是顾辰珩的万宗一,这一剑的剑势之凶绝不是杀萧西隆的那把多情剑。顾辰珩眼中瞬间燃起敬意不敢怠慢。
他以春雨绵绵般的剑法在那万宗一的剑势下穿梭,他的每一个步法就连不懂武功的徐伯都能看清,可那万宗一就是不能伤他分毫。
一招毕,顾辰珩道:“我的剑法,我自是知道如何破解。”
萧鹏笑道:“是啊”语罢,便见萧鹏右手剑势如雷电,左手掌式拳法变化,让人为之瞠舌,陆无为听着掌风与剑气相撞之声,心中也不无惊叹。
唐远山看着两人,眼中是敬佩,他开口道:“萧鹏,本身就是个练武的天才。”
“他看过的招式,即使不得心法,也可学的有模有样,多加揣摩,便会将那些招式变为己用。”
顾辰珩小心应战,也终于知道在哪见过萧鹏了,三年前,八月十五,他与青竹道人比剑时,萧鹏便在其中观战。
顾辰珩忽将剑速变慢,每一招每一势随着那慢下来的剑变得如棉如絮般轻柔。顾辰珩的左手化掌,轻柔瞬势,正如以不变应万变。
“呛”两人的剑再次交锋,萧鹏手中的剑已被一种奇怪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他左手的攻势被顾辰珩以守势化解,顾辰珩左手的掌法皆是以柔化刚的招式,他以左手为防立于不败,右手的剑转守为攻,两厢一抵,萧鹏已输。
萧鹏退出了圈外,看着手中的剑,他几乎要握不住那剑。
顾辰珩依旧面色冷峻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萧鹏才知道,那股怪力是自己的。
李易痕押着拂袖赶来,顾辰珩道:“你输给我只是因为你的心不静。”
“我胜之不武。”
萧鹏道:“输便是输。”
拂袖被押到萧鹏面前,萧鹏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易痕问道:“这是何意?”
李易痕道:“我也想知道,拂袖姑娘为何要杀萧小姐。”
萧鹏听此,看着拂袖的眼神忽然变了,拂袖跪倒在地道:“少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而金丹则是跑出来道:“徐伯认出他了,他才是郁小楼的孩子,一定是他派拂袖去杀的萧梦琦灭口。”
金丹捂着刚被撞到的胳膊,愤怒道:“你真是太残忍了。”
拂袖忽然抢白道:“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要去杀了小姐,因为,因为......”
“萧鹏喜欢萧梦琦。”李易痕帮拂袖接了话。
萧鹏冷着脸笑道:“她是我妹妹,可不能乱说。”
“那把伞”陆无为道:“你给我的那把伞,上面是飞鹰与罗琦”飞鹏罗琦渡山河。
萧鹏又是一笑:“那又说明不了什么。”
金丹道:“那夜萧梦琦看到陆无为手中拿着你的伞,她的眼里满是愤怒。”
“那晚我去禁地,便听你弹的是凤求凰,你应该是为她而奏吧。”
陆无为的话让拂袖的眼神变得暗淡,她喃喃道:“小姐从小到大,从来不穿黄色的衣服,公子喜欢黄色,她却从来都不穿,她根本就不喜欢少爷。”
徐伯听了,似是回忆,又似是呓语道:“那位夫人也喜穿黄色。”
顾辰珩道:“万宗一,大拍手,你都会,杀奇峰几人的便是你。”
萧鹏在出手时招式毫无保留,此时他也不再解释,只听李易痕道:“你书房里有很多药理的书,你曾做过香,做支带毒的蜡烛更是不再话下。”
天色很快便暗淡下来,萧鹏走到百花苑,他看着萧梦琦,手中点燃了一枝香,在她的身边细语。
萧梦琦本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几人看着他,只听他道:“那几个人都是我杀的,从小我便记得那年发生的一切,在我懂事后,我便学习各种功夫,很多功夫我一眼便能学会,只为了有一天报仇。”
他看着床上的萧梦琦,眼中满是怜惜:“我还会一种功夫,迷幻术,在早之前,我便对她使用迷幻术让她把我童年的记忆变成她的,她不爱穿黄色,只因我母亲素爱黄色。”
他看着李易痕道:“那几人是怎么死的,你都知道了,不必再多问。”
拂袖忽然道:“不,张致远,是小姐杀的”她忽然笑道:“你与小姐私会,我故意放简从之进来,要他看到,小姐怕事情败露,便杀了张致远,她还是杀了人。”
她忽然狂笑着走到萧鹏面前,一双眼满是泪水:“我以为,我知道你的一切,你该爱我的。”萧鹏伸出手,看着她,捧着她的脸,道:“可你不该打梦琦的主意。”
拂袖眼神微缩,身体被抽干了力气般倒在地上。
李易痕还是问道:“你的父亲真的是勾结魔教?”
萧鹏沉默着,尺素穿着灰色长裙走了过来,一支木簪挽起云鬓,她端着一杯茶笑道:“少爷,再喝一次尺素为您泡的茶吧。”
萧鹏接过茶,他看着茶道:“喝过这杯茶你便走吧,这青木山庄不会再有人知道,你。”
尺素笑着躬身,却从袖中亮出一把剑,正要刺向萧鹏,拂袖忽然起身挡在萧鹏身前,那把剑便刺入了拂袖的心口,拂袖回过头,却见萧鹏“轰”的吐出一口黑血。
他拽着拂袖,揽她入怀。尺素向屋内洒了一把烟雾,一股子香粉气扑面而来,白茫茫的粉末造成了混乱。
尺素趁乱打开门,身后却有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是陆无为。尺素又洒出一股粉末,却不是之前的香粉气,“噹”的一声,陆无为应声倒地。
萧鹏死在了屋里,他微笑着死去,未留一句话。躺在床上昏迷的萧梦琦眼角的泪滴在枕边,却不知是否有人知道。
凶手已死,各大派无法再向青木山庄讨说法,青木山庄就此退出武林,安于经商。
萧通站在萧梦琦身后,两人在黑暗的墓室内,正中的神龛上是萧西隆与萧鹏的牌位。
萧通走过去,在一烛台前扳动机关,侧壁的画幅一转,里面有一普通的木盒。萧通将木盒拿出来,萧梦琦打开木盒,却见里面只有一块石头。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通,萧通叹道:“还是被人拿走了。”
萧梦琦看着萧西隆与萧鹏的牌位,淡淡道:“秘密永远都是守不住的,那东西丢了就丢了吧,至少爹和哥保住了青木山庄。”
多少江湖事,多少戏台言。一时风浪起,何人乘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