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一个拾荒的老头,邋里邋遢的那种老头。指甲缝里都是泥,脸分不清是黝黑还是没洗脸的缘故。大概是不会针线所以他的衣服都是烂的。在文字里向来我是浪漫的,与现实生活中的我大有不同。所以我不会怜悯他,我觉得他拥有了大多数人没有的洒脱和自由,而这个世界自由无价。说罪过的话大概是自他而起污浊略带腥臭的空气。经过他要是捏着鼻子走过去,就是对自由最大的侮辱。而自由保不齐就带着这种酸味。
当我走过去,寻求自由的真谛,我意淫的那种自由又被手里的面包打败,他望向我面包的眼神像狼看见肉。所谓自由无非是意淫,就像梦里的姑娘拉着我的手,我吻向她的脸,刚要吻到闹钟响了,姑娘是没有的,闹钟却永远在。所以我想都是面包惹的祸,饿着和吃饱都谈不上自由,吃饱了就渴望自由。他对食物的渴望就像我对自由和爱的渴望,他等食物我也在等都都一样可怜。试图去和他说说关于那几位姑娘的事,他不大关心这事,面包比我的狗屁情事好太多。而且我只说好的,眷恋的,热恋的,从来不说那些追不到的姑娘和寻不到的梦。玫瑰鲜花的情事老头也有,只是故事掩盖过去了,和屎尿屁一般无二。所以自由就提了出来,大概比起屎尿屁自由就更重要。是不是要饭的身后都有一个姑娘,就站在不远处,就感觉她躲得远远的。 我总觉得老头有些像我,绝对不是我家亲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三十年后的我,对,是这样的。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这样的预感太强烈,有些害怕。我望向井盖,井盖是圆的,我想为什么是圆的,方的不行吗?城市的街灯都是金黄色的,像钱。车轰鸣的声音像印钞机的声音。目不转睛的方向,是灯红酒绿的意乱情迷,那女人的皮裤的颜色和井盖一样都是黑色,男人讨论的都是脸蛋身材和臀,谈爱情的倒像是二傻子。傻子多,戏子也多,看戏是要打赏的,老头像傻子,我倒是精明,我算计,核算成本,还要看前车之鉴,不合算就会跑,所以也是极为庸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