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春节后的日子,我心有忐忑,从来不觉得我和你有戏,即使我们会偶尔牵手吃饭看电影压马路,我还是有种高攀不起。那时候姐姐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她希望我可以跟她一起生活和工作,想要去南方看姐姐的我,第一次坐上飞机去了广州,机票价格是1100多(在当时算是极其昂贵的代价)。跟姐姐小住一些日子再回到北京,我忘记我们是怎么联系上的,我们的恋爱在我的羞涩中正式开始了,那之前是有三个女生在疯狂追求你的。
那时候开车的人不多,北京的街道还没有现在这么宽,也没有这么堵,开着那辆捷达,我们看夜场的电影成了家常便饭;在三里屯、东直门、东四十条、鼓楼吃各种小饭馆的美味家常菜、涮羊肉,还有我们至今依然回味的王府井夜市小吃摊儿:卤煮火烧、炒肝儿、烤串和鱿鱼、现在想起来还能咂巴嘴的担担面,可惜现在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懂,散步或安静地坐在你身边,津津有味地听你讲着各种人物故事、历史文明、不知道何时能品尝到的美食,从古到今,从东到西,关于经济、政治、军事、人文,也关于艺术、设计、汽车、武器和美,你就是我的百科全书。
你订阅的杂志是几十元一本的《人车志》和《ELLE》,还有《军事之家》,《读者》和《青年文摘》是我们的日常消遣,也是那个年代的畅销杂志。你一直在推荐我读历史和人物传记,我偏偏只对工具书感兴趣。
我看过的若干英文电影,听过的许多首英文歌都是你介绍给我的, Simply Red是你和毛哥哥的最爱,《沉默的羔羊》,Gun and Rose, California Hotel,《勇敢的心》里的风笛是我的最爱,每次看到苏格兰裙,它都在提醒我回忆我们的爱情。
在有空闲的周末,你会带着我走遍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香山、八大处、颐和园、陶然亭、玉渊潭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你是车夫+摄影师+美的鉴赏家,最后一次去爬香山的时候经历了人堵人,日后就不去了。
你对时尚有独特的品味,三里屯服装市场,秀水街,西单和王府井,还有宣武区的崇光百货是我们常光顾的地方,那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名牌和时尚,也知道了什么是被宠爱的感觉。
从来,你都是有100为我花80元的人。
那时候跟我们常来往的是娃娃和芬儿,她们两个是我现在还保持联系的朋友,如今一个在绍兴,一个在香港,前一段日子我和娃娃还相约一起在故乡的城市买房子,要一起共度晚年,从少年到老年,我们不曾约定过,但是谈谈就觉得美好。
从小一直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被嫌弃的我,被你捧在手心当宝,我也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希望一直寸步不离。但你说,“除了我,你应该找到属于你的爱好。”我一直喜欢读书,母亲一直希望我可以通过读书成为人上人,落榜的我让母亲摸了很多眼泪。于是我补高中的课,学习五笔输入法,会计电算化,买各种书,每一件自我提升的计划都被你说“好,行”而得以实现。
从三里屯骑着你给我买的二手变速小蓝自行车去东四学习的日子,我开始变得很忙碌,之后转成高考辅导班,数学和英语依然名列前茅,那时候常跟我一起学习的两个女生有一个没有上过初中,她总是因为跟不上而哭泣。那时候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想要通过读书来包装自己,是要经历很多舍弃、泪水和汗水。
未来的日子里,我一直感谢19岁的自己做的决定和付出的努力。因为我的求知若渴和努力上进,多年后回忆从前,你说:“你身上的那股闯劲儿吸引了我。”
究竟那是怎样的一股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