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
齐熬从九仙山回到丰泽园,连夜的奔走让他感到劳顿困乏,劳顿困乏让他倒在后院大槐树下石板上酣然入梦。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枝叶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幽灵似的跳跃闪动,他鼾声如雷,睡得香甜沉酣。
“师父——师父——”他的二弟子李华匆匆跑过来,急迫地喊叫着。可是他仍然酣睡不醒。一般武功练到一定境界的人,听觉视觉灵敏超于常人,即使在睡眠中听觉仍然保持敏锐,稍有轻微动静就能警觉地醒来,就像夜宿枝头的鸟儿,稍有异常风吹叶动就能惊醒他们。齐熬却没有这样的特质,他白日里敏锐的听觉在他的梦里睡着了,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李华见喊了几声没能喊醒师父,便不顾师道尊严,上前连推带喊,这才把他从梦中唤醒。
齐熬坐起,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急事让你有胆扰了师父的清梦?”
李华望着师父困倦惺忪的面容,艰难地说:“我师伯被人杀了!”
李华本疑为师父闻听此讯会不啻遭到一声惊雷,没想到师父却淡然地说了一句,“这是谣传不可信!杀你师伯的人还没有出世。”说罢倒头又睡去。
“师父,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报丧的人是师伯的亲外甥。”李华见师父不信,急得想在他耳边大声说,“师伯的人头是被他家的狗叼回到家里,尸身不知所处。”
齐熬惊愕地猛然坐起,他起初疑为是陈琳口风不严没能尊守他父亲的遗嘱把他“父亲的死迅”泄露了出来。可听李华这么说,认为师兄确实是遭到不幸。他瞪大眼问:“凶手是谁?!”
“师伯的外甥说,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齐熬悲痛地想:师兄的家人都来报丧了 ,事情不容置疑。是谁杀了师兄?当今世上谁又能杀得了师兄?就是英雄榜上排名第一的少林寺方杖了空大师和通州府衙捕快班头邱松杨两人也只能以半招之先险胜师兄。以他们一人之力对付师兄,欲想要师兄的命,只怕他们的命也要搭上。凶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人凭一已之力还是多人围攻?他或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是复仇?是挑战?还是扬名立威称霸江湖?
李华见师父半晌不语,劝慰道:“师父节哀顺变,多保重身体。”
“你去把噩耗告诉你的师弟师妹们。吃了饭,我们就去给你师伯吊唁。你还要给青儿和牛二两人留下字条,告诉他们你师伯被杀,让他们见后立即到陈家庄去给你们师伯吊唁。”
李华来到前院把噩耗告诉了正在练功的师弟师妹们。他们听后无不震惊戚然。胡云说:“杀死师伯的凶手绝不是一个人”李华和杨俊认同他的认为。
当下李华吩咐三师弟胡云四师弟杨俊到镇内去租赁马匹;吩咐五师妹翠姑去做饭。
齐熬坐在那里陷入了对师兄陈子平的追思中:四十年前自己和陈子平结伴到昆仑山拜望月老祖为师。学艺七载两人一同下了昆仑山,在第三局英雄会上,两人以精深的武功取得了第二名,几十年来,两人一直雄踞于英雄榜第二名。名列英雄榜是多少习武者梦寐以求的荣耀,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习武者千万,可英雄榜上列名者只有区区几十人,这几十人既是万人瞩目崇拜的对象又是万人挑战的对象,几十年来自己和师兄遭到想取而代之的挑战从未间断过,但也从未遇到对手。
李华找出纸笔分别给六师妹竹青和七师弟牛二各写了一封留言信,张贴在后门上。六师妹竹青是半年前回山东老家探望父母,不知何时能回来;七师弟牛二是三月前师父才收的弟子,几天前被师父遣去少林寺送信去了,算行程近一两天可能返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