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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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阳小岛村。

        沐浴着午后的冬日暖阳散散步,是非常惬意的。散布于林间的一块块草地上,人们三五成群,或坐或卧,尽情享受这午后的温馨时光。

        一位母亲带着女儿,正向一位老尼请教婚姻问题。女儿坚持说自己缘分没到。老尼正色道:“缘分不光是等来的,你有没有主动去争取去创造缘?”虽是只言片语,却如醍醐灌顶。这些红尘男女一辈子在恋爱婚姻情感中挣扎,反倒不如一个遁入空门的尼姑看得透,想想也挺有意思。

        一群大概混得不错的中年男人,在草地上支起小桌子,摆上帆布椅子,围坐一起讨论单反相机镜头使用问题。木桌上摆了一个小型液化气炉,一个玻璃壶咕嘟咕嘟冒出普洱的香气。旁边是一副竹茶具,数个精致的白瓷小茶杯。你大概会觉得油腻,可人家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看法?自得其乐就好。

        几个退休干部模样的老人,在草地上,或坐或躺。坐着的老者正激动地回忆当年智斗上级检查组的故事。“检查组的人一来就拍桌子打板凳,老子不吃他这一套,也把桌子一拍告诉他,凡是组织研究决定的,或者是我知道的事情我负责。我一点都不知道的事情凭什么要我负责?不要动不动摆机关架子吓唬人,咱们有理说理。后来打听到这个人还是我当年一个部队的战友,几次见面后成了朋友。这小子后来对人说,从来没见过接受审查还敢这么凶的。”几个老者听得频频点头。

        一串五彩缤纷的肥皂泡在空中飘浮,几个三五岁的小孩子跳着叫着奔跑追逐,每次他们伸出手想抓住这美丽的泡沫,泡沫就一下子破灭了。于是他们又转向了下一个泡沫。看到这些憨态可掬的小孩子,我有些想笑。可是一转念想,我有什么资格笑他们呢?我们成年人有几个不是穷尽一生追逐一个又一个美丽泡沫?

        一支钓竿拉出一条鲫鱼,立即引起旁边人的一片羡慕赞叹。钓者微微一笑,故作谦虚地说:“没办法,技术在这里管着。”说完一脸贱笑,洋洋得意地看着旁边的钓者。

        当然,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广场舞大妈了,何况区区小岛村。和着节奏欢快的鼓点,大妈们翩翩起舞,甩臀扭腰,尽显千娇百媚。老头子则围坐四周,静静地欣赏着大妈们的舞姿。我想,他们浑浊目光扫描的多半不是自己的老伴吧?

        转眼已是斜阳西下。白鹭在草色半黄的河滩上翩翩飞舞,野鸭在铺满残阳的鳞鳞水光中流连忘返,麻雀成群结队返回河边芦苇丛。当最后一道阳光从高耸的楼顶消逝,天色立即暗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顿觉凉意浸人。

        唉!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这黄昏来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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