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阴天,也是透明的,澄净的,虽然也似是灰色,可灰中透着澄澈的淡蓝,如一面面静止的水墙从某个不清楚界限的远方均匀地立开去。虽然天也会低下来,可是不觉压抑,而是静,天地间独有你一人的静,于是更觉旷然。说不出为什么,总觉这样的天里,农人静了,牲口静了,一切都静了;更者,隐没了——可能是这天地四方匀称的蓝灰色透明开去的缘故罢。一人,立于澄澈的天地间,这会儿,那可能出现的太阳,也成打扰。
现在的窗外,也是阴天,灰蒙蒙地罩在眼前,罩住稍远处,罩住很远方。污浊着,太阳也拨不开它。啊,太阳就在上方,它正努力地挣出污浊呢!原来,这不是阴天。
家乡的天,阴晴可辨。晴得彻底,阴得澄澈。就算来点阴晴不分的暧昧,也让你觉随它怎么都好:要么来那彻底的晴,要么来那澄澈的阴,要么就这样暧昧着,也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