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痛苦的秘密,有一天也会含着笑说出来的。
2017年8月23日 星期三 雨
昨天看到公子的照片,不禁乐了。看着那发光的“大号灯泡”,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江龙,思绪跟着飘向远方。
“兄弟,过得还好吗?”
认识江龙有近7年了。
记忆中的江龙个子不高,胖胖的,最吸引人的是那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
为了蓄几根长发,江龙特意买了一瓶霸王,坚持洗了一年,呵呵,也没见长几根,索性都剃了,弄个亮堂。
每次遇到江龙,都能看到有一群人围着个圈,只见他笑眯眯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幽默风趣地一一道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说到兴奋的时候,江龙还不由自主地摸摸脑袋,这才发现已经没了头发。
尴尬的呵呵两声,幽默地来句“像哥这样聪明绝顶啦”。
2014年底,江龙一直在外出差,有一次中途回来,他申请了前往老家那边的差事。
也是那天,我从他口中得知,他的父亲生了病,他想回去看看。
看着他那沧桑、又难过的脸,我估摸着他父亲病的不轻,也没好意思去问具体是什么病。
当他从老家回来,我感觉到他的些不同:额头的皱纹有些深了,脸上的红润少了许多,头上也多了顶帽子,还时不时的说自己头疼。西北的夜有些冷,或许是头着凉了。
回来的晚上,江龙邀我出去走走,看他似乎有心事,我没忍心拒绝。
那天,我记得夜特别亮,天空中没有乌云,月亮高高悬着,群星璀璨。
我两沿着潮白河边的堤岸走了个来回,看到河中那个小滩,江龙瞅着我,那不大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那沧桑的脸上终于又泛起了波纹。
“嚓,敢取笑我!”
追追赶赶,嬉闹了一阵。在路过超市的时候,江龙停住了脚步。
“董哥,今天咱喝点酒去,叫上饭饭。”
没有太多的矫情,三个人拎了几罐啤酒,一袋花生米,来到小区边上的操场,或是坐着,或是躺着,拉开啤酒,一人一罐的咕咕喝了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江龙心中有些思念家乡的父亲,或许是烦愁,或许是肩上扛的太多,或许是憋了太久。
那天,江龙一个人说了很多心里话,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江龙的父亲得了胃癌,还是晚期,也是那时才知道,江龙为了他哥娶媳妇,已经欠了5万多,加上自己上学花费的,或许有六七万吧。
或许最令他痛心的还是他哥和他嫂子。父亲生病的时候,他哥和她嫂子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抱怨他父亲除了不能帮他们还拖累他们,还一个劲地闹离婚,气得老人差点跳楼轻生。
喝过酒的江龙,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平时那笑容或许都是自我保护的伪装吧,或许是生活的无奈,不得不去笑着面对,也或许是对这个社会的嘲笑吧。
不久,江龙离开了,离开了公司,也离开了我们。为了回去陪伴父亲最后一段时光,他回老家重新找了一份工作,顺便照顾上了岁数的母亲。
身边再也不能听到江龙那爽朗的笑声。
没过多久,我也离开了那里。离开那个熟悉环境,离开的还有那熟悉的笑声,还有师傅那恨铁不成钢的咒骂声。
前不久和江龙通话,听到从话筒中传来那带着笑声、又熟悉的声音,听着他诉说这些年的坎坷过往。
心中不禁感叹:即使是最深处、最伤痛的秘密,有一天也会含着笑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