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给大家推荐一本书。
而今天,距离这本书出版已经过去了7年,距离我第一次读这本书,也已经过去了5年。
这本书便是罗尘的《当我养狗时,我还养了一只猫》。
这个名字看起来有些随意搞笑,很多人因此直接放弃了这本书。
其实,当你读完里面几篇文章,就会发现,罗尘的行文确实挺随便的:本书的主角就是一条名叫小九的金毛狗和一只名叫配配的小花猫。罗尘用他不羁的文字记录着一猫一狗的吃喝拉撒睡,也用他不羁的文字记录着他眼中的世界。两种状态随意切换,在猫跳狗吠中冷不丁出现的人生思考,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而这里面的生活和照片,也没有加任何文艺小清新或者高贵小冷艳的滤镜。这些都是真实的生活,是小九和配配真实的面孔情态,真实得像是遥远的梦境。毕竟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更别说什么美颜滤镜了。
据罗尘所说,他原来是怕狗的。小时候曾经被自家养的狗咬了,还因此打了一针狂犬疫苗;工作后有一次回家,在山路上用随手捡的一条树棍,单挑十三条狗。而后来,他居然有了自己的一条狗,还给这个小姑娘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小九。
小九的到来,或者说,罗尘对狗的感情变化,源自一次纪录片的拍摄。罗尘是一名纪录片导演,而那次纪录片的主题是“养狗的人”。三个月的时间里,他慢慢和狗主人熟悉起来,慢慢和这只大金毛犬天天熟悉起来,他看着天天怀孕,看着天天生了十一只小狗,在产床里陪伴天天。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天天已经对他产生了信任,罗尘心中对狗的恐惧与偏见也慢慢消失了:他实在很喜欢被天天和一群小狗崽冲过来包围的感觉。
后来,主人把小狗一只一只送出去。最后一只小狗不讨喜,在人们的挑挑拣拣中落单。
罗尘有些犹豫,要不要收养这只小狗?他在书中写到:
“这不是一天的事。是十年,甚至更长。十年的爱——你能保证吗?”
后来的一件事,让罗尘明确了要收养小狗的想法。
书中说:
“在做长途汽车经过二郎山时,我看见了这样一幕。一个男人将吉普车停在盘山公路的悬崖边,山顶弥漫着云海,云朵在森林中徜徉,一会飘过来满眼的绿,一会又飘过来满眼的白。男人坐在悬崖边看云,身边坐着一条大狗,也安静地看云。我看着他俩的背影,忽然很感动。”
于是,在2006年9月9日,罗尘把小狗带回了家,并给她取名——小九。
然而就在罗尘把小九接回来两天后,北京的打狗行动开始了。
罗尘经常在深夜带着小九出门撒欢。
他们去过河边,即使河里的气味令人不快,但是小九依旧快乐地在倾斜的河坝上狂奔;他们曾在某个高档小区外面的高档草坪上偷偷撒欢,一起躲在灌木后面躲避突如其来的警察;他们曾在空地上玩雪,偶遇另外一个深夜出来遛狗的男人,却在雪化后发现,那块空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从此再没去过;他们曾在大雨滂沱的球场中奔跑扭打,疯狂的自由在雨中肆意开放。
后来,罗尘在北京郊区租了一个农家小院。
台阶前有两棵树,一棵柿子树,另一棵还是柿子树。
这次,小九有了自由自在奔跑的地方。不用等到黑夜才能出门,也不用害怕被警察抓——这里,有一大片白桦林。
“林子到了尽头,小九跑得依然很欢,它叼着它最爱的玩具——一个黄色的飞盘,在林中自在地穿梭。一阵微风吹过,它忽然停住了步伐,笔直地站立着,竖起耳朵听着,风扬起了它金黄色的毛,它专注地看着前方,像有什么我听不到的声音正在低低地唤它。
林子深处是一个十几平米的空地,有几块石头摆放在哪里,上面垫了报纸,像是经常有人来的样子。我坐在那里,不禁开始想象。在每个深夜,或许都有一个白衣白衫的老头来这里练功,他带了两个徒弟,一个叫没头脑,一个叫不高兴。他们从深夜练到拂晓,在黎明之前悄然离开。无论斗转星移,日月轮换,他们都这么度过,永恒不变。”
“小九专心致志地叼着它的飞盘,和我一前一后走在土路上,我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晃动着身体,东张西望。此时,阳光正透过那些树叶的间隙,照耀下来,在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条条金黄的印记铺陈在道路上,像一级一级不规则的阶梯。我们沿着阶梯,小心翼翼地跳过雨后的小泥塘。小九像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根本就不顾我的叫喊,自作主张地在泥塘中跳跃着,有时还饶有兴致地研究一下泥塘旁的小虫。”。
当一人一狗每天都在弱智儿童欢乐多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某天下午罗尘回到家,发现菜地里多了一条小尾巴。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白花的小猫。
罗尘给这个美丽的意外起了一个名字——配配。
与现在网上照片中那些小可爱不同,配配的骨子里,始终充满野性的召唤。它始终渴望着冲出去,即使在外面受了伤,那颗流浪桀骜的心也一直在跳动。它送给小九的见面礼是不客气的一巴掌,送给罗尘的第一份礼物是一只死去的麻雀,后来甚至试图和罗尘分享一只老鼠。
罗尘在书中这样描写他们之间的相处:
“我渐渐习惯了它的行为,它的方式,我尊重并保持克制。有时看见猫粮又少了一些,我才知道它曾经回来过。有时,它也和我亲热一下,表示它仍然知道我的存在。某些早晨,我出门去上班,它跑过来蹭我的裤脚,用两只爪子紧紧地抓着我的裤腿,不断地摩挲着。有时,它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过来冲我喵呜地叫着,让我抱。这时我便说,哎呀,你今天没出去啊?它冲我叫了一声,噌地一声便跳上来,不容分说地坐在了我怀里。好像在恩赐我——今天特殊情况,可以抚摸它三分钟。
有时它也会和小九玩上一阵童年的把戏,好像在重温某种规定的动作。然而,它是极有克制的,说走也就走了。像一个匆忙的赶路人,回来歇个脚,仅此而已。”
在这个北京郊区的农家小院里,一个大龄男青年,和他的一条狗,一只猫,养花种菜,游泳远足,上房揭瓦,生活在这样的折腾中生机勃勃。
后来,小九怀孕了,生了八个小狗崽。罗尘只留下其中一只,起名叫拉拉。再后来,因为朋友的关系,一只叫有财的美国短毛猫也来到了这个小院。两只猫两条狗和一个人的碎碎念生活,又被他写成了另外一本小书。
继承了上一本书的风格,新书的名字叫《当我养2只狗时,我还养了2只猫》。
说是新书,其实这本书已经出版了4年了。
与上一本相同,这本书里,不仅有他与猫猫狗狗的细碎生活,更多的,是罗尘对于人性和生活的反思与疑问。
借用书里的一段话当做结尾,这是罗尘写给他的猫狗的。现在把这句话送给我,也送给大家:
“要努力地让自己活下去,如己所愿的,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不能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别的什么家伙,也不能让别的什么家伙来阻碍你想要的生活。你是一颗沙漠中的小石子,要硬,还要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