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些天晚饭后散步时,路过某小区看到小区的坪内树起一块银幕,好多老人和小孩整齐地坐着,正在等待观看露天电影。感到很好奇,便进去打听,原来是该社区为丰富居民文化生活,活跃夏日社区的夜文化而开展的露天电影放映活动。
早几年前也曾听说过一些社区放映过露天电影,但今天才是亲眼所见。没想到露天电影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近40年后又出现了,自己又回到了青少年和学生时代。
20岁以前,也就是我参加工作之前,我所看的电影都是在露天场地看的。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看到电影,是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就读的小学和公社中学同在一个学校,学校就设在我们大队的老祠堂里,离我家的距离也就六、七百米。
一天上午下课时,突然发现学校的大厅里多了几个挑箱一样的木箱子静静地躺在墙边,同学们都去围观,有好事者还用力去推动木箱,但很笨重小学生们根本推不动。据高年级的同学说这是区放映队放电影的东西,后来发现还有一个据说是发电机的“铁把戏”放在里厅里。
听高年级的同学说,当晚就会在学校操场放电影。那天放学后我没有在学校停留,直接回家,把晚上学校放电影的消息告诉了母亲,并让母亲早点做好晚饭,说晚上要去学校看电影。
那天家里早早就吃了晚饭,然后就同生产队的几位小伙伴来到学校操场,等待电影的放映。
那次放的是什么电影,早就不记得了,印象里是小银幕的黑白电影,操场里挤满了附近几个大队的社员,很多是一家老少全出动,除了学校老师和周围生产队有部分人自带凳子坐着看电影,其余的人都是站着看完电影。
后来得知,那时区里(相当于现在的乡镇)有一个电影队,从年初开始轮回到每个村放电影,每个季度在一个村放映一场,一年放映四场,所有人都是免费观看。
每次放映一般是两个正片,正片放映前还有加片,加映的片子大都是新闻纪录片,那时看到最多的就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国元首的,也有一些时事新闻或最新科技成果方面的片子,加映的片子很短,一般几分钟一个,每次放映一到两个。
电影队还会根据情况,播放他们自制的幻灯片,宣传时事政策和大队的好人好事,在我的印象里时事政策和好人好事都是他们临时了解编写的,大多是一些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大家爱听又容易记住。
一个晚上放两个正片,一般要放映两个多小时到3个小时。一般七点左右开始放映,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会结束。
自从看了第一场电影以后,每看一次电影,心中就惦记着下一次预计会在什么时间放映。有时遇到自己喜欢的影片,除了在本大队放映时观看,还会第二天追到邻近的大队再看一次甚至两次。
由于老家是小山村,夜间行走不方便,大人一般不会让自家小孩单独外出看电影,在本大队,一般是全家都会出动,但到邻近的大队去看,小孩子们都是跟着同生产队或屋场的成年人去,家长才会允许。
记得有一年在公社本部放映一部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听说很好看,我和同队的几个小伙伴在堂叔的带领下,来回走了十几里的山路,跑到公社看了这场电影,这也是我看过最远的一场露天电影,也是我看的第一部外国电影。
在七十年代的乡村,能看场电影已是最好的文化娱乐活动了。在乡村的露天电影场,我看过数十场电影,至今记得电影名的有《南征北战》《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英雄儿女》《上甘岭》《小兵张嘎》《闪闪的红星》《洪湖赤卫队》等众多战斗片,还有当时的样板戏《红灯记》《智取威虎山》,还有《白毛女》等等。电影题材大多与战争有关。
七十年代末,通过高考我有幸来到省城读书。那时学校也有个露天电影场,正常情况下每周都会放一场电影,那时电影题材面广一些了。
记得三年时间在学校看过的电影也有不少,如《二泉映月》《小花》《甜蜜的事业》《庐山恋》《爱情啊,你姓什么?》<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同时也对一些电影演员逐步有所了解,如刘晓庆、陈冲、张瑜、郭凯敏等等。
1982年下半年在县城参加工作以后,单位对面就是县电影院,从那时开始我看电影不再需要去露天场,而是坐在宽敞的电影院里,也不需要提前抢座占座,完全是对号入座。
那时电影票只有一两角钱一张,相当于单位食堂一张餐票的钱。有同学或老家的亲人朋友来县城看我或找我,只要晚上留宿,我一般都会请他们到电影院看场电影,感觉这是最好的招待了。
如今,由于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看电影不必一定去电影院,但偶尔也会去电影院看一场,体验一下高大上电影院,但看的次数很有限,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但对于露天电影,却有始终难以割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