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澳洲,空气中都弥漫着圣诞节的假日气氛。虽然南半球正值盛夏,没有浪漫雪花,却正好去海边享受艳阳蓝天和碧浪白沙。我和家人从布里斯班市(昆士兰州首府)驱车一路向北,驶往300余公里外的哈维湾(Hervey Bay)。与哈维湾隔海相望的,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联合国世界自然遗产、全球最大的沙岛:弗雷泽岛。
抵达与入住
我们预订的翠鸟湾度假酒店(Kingfisher Bay Resort)位于弗雷泽岛西海岸。东西海岸景色完全不同。西海岸面向大陆,仅由一条海峡分隔,大部分时候风平浪静,清晨涨潮时水面清澈见底,适合游泳、垂钓、皮划艇等海上运动。而东海岸直面南太平洋,离深海区域较近,据说时常有鲨鱼出没,不适宜海上运动。但海浪的反复冲刷使东海岸拥有更大面积的湿沙地,非常适合享受在沙滩上驾驶四驱车的乐趣。游客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预订不同的酒店。
下午2时许,我们抵达酒店在河头(River Heads)码头附近的接待中心,办理入住,把自己的车辆(非四驱车不能上岛)停放于酒店指定停车区后,搭乘大巴到码头乘渡轮,40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弗雷泽岛上。
登岛后,酒店经理简单介绍各类设施和安全须知,然后驾着摆渡车把我们送到预订的两居室别墅前。别墅的设计非常有昆士兰传统民居的风格。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卧室、卫生间、储物间等。下层是客厅、开放式厨房和阳台。这两层楼是吊脚楼设计,卧室下方是悬空的,露出客厅外墙,墙上装有百叶窗。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让凉风直接通过卧室下方吹进客厅,形成对流,使得室内不开空调也能保持凉爽。真是既节能又方便享受新鲜空气。我们的房间背靠山坡,阳台面向茂密的树林,只可惜由于树林的遮挡,看不到海景。
岛上活动
我们计划在岛上停留3晚。与带齐了皮划艇和充气桨板等水上运动工具的澳洲年轻人不同,我们并不打算在阳光下恣意运动、挥洒汗水,只想参加相对轻松的活动,度过平静悠闲的几日,还有在海边享受一些小小的浪漫。所以我们首先选择了参加酒店组织的海岛一日游。
第二天一早,在司机兼导游皮特的率领下,我们和其他十余位肤色、国籍各异的游客组成的临时团队就出发了。我们乘坐的大巴由重型卡车改装而成。底盘很高,看上去动力十足。度假酒店的园区很小,大巴很快驶入国家公园的地盘。公园里没有任何铺设水泥或柏油的道路,只辟出一条条软沙小路。此前皮特曾坏笑着提醒我们要系好安全带,迎接路途的颠簸,但当车子开上沙地,我们才真正领教了上下颠簸,前俯后仰的感觉。随着车体像在海上行船般的前后左右摇晃,车内发出阵阵混杂着欢笑的尖叫,这也不失为沙岛旅游的一大乐趣。
皮特非常的敬业,一边驾驶一边介绍关于弗雷泽岛的基本情况。该岛面积约1630平方公里,以拥有一千多种野生动植物、清澈的海湾、湖泊和溪流,以及白色细软的沙滩而闻名。1992年被列为联合国世界自然遗产。全岛被规划为大沙地国家公园(Great Sandy National Park),仅有少量原住民在岛上居住。其余人口全是休闲度假的游客,或是护林队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员。每年约有50万游客到访。
弗雷泽岛最初被当地原住民称为库尕莉岛,即“人间天堂”。相传土著神毕洛尔遣送使徒维那丁吉和女神库尕莉从天堂到人间来创造山河大地。库尕莉女神爱上了地球的秀丽不想回到天堂,于是使徒维那丁吉就将女神变成了一座如天堂般美丽的海岛,并且在岛上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和植物来陪伴女神。而弗雷泽之名则源于另一个悲伤的故事:1836年,詹姆斯·弗雷泽船长偕怀孕的妻子驾驶史特林堡号从悉尼出发至新加坡,途中不幸遭遇船难。他们和幸存的船员乘救生船在海上漂泊,最终抵达库尕莉岛,但却被岛上的土著居民囚禁。船长的孩子在此期间出生却又不幸夭折。最终船长死亡,其妻获救回到英国,这段历险求生的故事广为流传,此后该岛就以弗雷泽船长之名命名。同时因为有这样一段传奇的故事,弗雷泽岛成为许多澳洲本土艺术家创作灵感的源泉。上世纪70年代,澳洲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特里克·怀特就多次赴弗雷泽岛采风,创作了小说《树叶裙》和《暴风眼》。
听着导游念叨原住民和白人移民的恩恩怨怨,我们不知不觉抵达了第一个目的地——麦肯锡湖。麦肯锡湖是岛上的金牌景点之一,它由雨水汇集而成,不规则的湖面大致长宽各1公里。湖面反射着深浅不一的蓝绿色,像一块变色祖母绿。湖边是柔软细腻的白沙滩,二氧化硅含量达95%,据说对皮肤有很好的美容作用。一到湖边,一对德国夫妇已迫不及待地带着孩子们冲进了湖里戏水。另外一队自驾前来的年轻人在湖边展开了充气桨板,迅速充好气,到湖面划桨。我们站在湖水里享受这份清冽和凉爽,眺望美景,感觉什么都不做,就在湖边发呆也能度过一整天的时间。
看完湖景,用过导游随车带来的点心和咖啡,我们来到了“中央车站”。“中央车站”只是一个地名,早已没有车站存在。上世纪20年代,早期移民者曾在这里定居伐木,修建铁路和小镇。70年代以后,在环保组织的推动下,澳洲政府决定该岛只发展旅游业,居民逐渐迁出,小镇已全部拆除。现在的小镇遗址早已没有了人类生活的痕迹,曾经的空地也被参天树木环绕,恢复了郁郁葱葱。我们只能看见一些难以环抱的枯死的树桩,仿佛在静静述说以前伐木开发的历史。以“中央车站”为起点,沿万库巴溪深入热带丛林,是一段长约3公里的徒步远足。路途虽长,但比较平坦,我们沿着溪流旁的小径前行,溪流涓涓流淌,丛林一片静谧,间或响起几声鸟鸣,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小径铺满树枝、落叶和不知名的红绿色小果,让人暂时忘记了尘世的喧嚣,身心全融入大自然的魅力之中。
此后的行程都在东海岸展开。用过午餐后,我们的大巴在东海岸长达75英里的沙滩上狂奔,旁边时不时出现同样是游客驾驶的四驱车,或是头顶上飞过一架在沙滩上起降的观光小飞机。我们去看了马西诺沉船遗迹,72种颜色的彩色砂岩。返程前最后一站是在伊莱溪口(Eli Creek),这也是众多车辆、游客聚集观光、休憩的地方。人们或是涉过溪口的浅滩走向上游,或是搬出沙滩椅和野餐篮,面向大海,在阳光下享受一瓶冰镇啤酒。
除了观看美景,邂逅丁狗也是旅途一项重要的乐趣。丁狗是岛上最有名的动物,其学名叫澳洲野犬,被认为是数千年前亚洲人带入澳洲的猎犬野化而成。它们虽然有着像国内土狗一般的长相,有着类似狗的动作姿态,但却极富有攻击性,是岛上最危险的猎手。登岛后所有的工作人员和酒店的告示牌都在不断地提醒,一定要远离丁狗,切勿喂食和逗弄。当然这对野生丁狗其实也是一种保护,避免它们因伤人而不得不被射杀。但是所有的游客都不会介意在安全的情况下来一次和丁狗的“亲密”接触。路边只要有丁狗出现,车子就会在它旁边停下,我们就坐在大巴上,近在咫尺,却又是远远地“围观”这岛上的生灵。
第二天下午,我们去“栈桥小屋”水吧小坐,观看日落。一条长长的栈桥伸到海里,连接陆地与渡轮停靠的码头。栈桥上早已站满了各国的游客,凭栏远眺,观看日落。栈桥下,大海退潮,露出大片黑色的滩涂。海水也失去了早晨的清澈透明,从具有亲和力的蔚蓝变成神秘不可测的墨蓝,仿佛要进入安眠,不再希望被人们打扰。暮日余晖映照下,海面的船只、沙滩上漫步的人们都批上一抹金黄。这时栈桥下不知从哪儿跑来一条丁狗,又引起众人一阵兴奋的呼喊。丁狗听见喊声,略有迟疑,然后就继续迎着落日的方向跑去,消失在沙滩尽头的灌木丛里。
结束语
在短短3晚的逗留里,弗雷泽岛让我们感到震撼的不仅仅是它美丽的风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一座完全由流沙固化形成的岛屿。千万年沧海桑田的变迁,没能阻止生命的顽强迹。最初由鸟类带来的植被在沙岛上顽强地生长,形成茂密的热带雨林,成为野生动物栖息的乐土和庇护原住民的家园。从这个意义上讲,弗雷泽岛无愧于“人间天堂”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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