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个画面,那是一本书的封面,大雪纷飞,一个女人的脸却异常的清晰,齐肩短发微卷,瘦削的脸有些模糊,清晰的是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明亮和如海的沉静,穿过风雪平静的凝视着这个世界。那一份清冷的沉静格外的惹人注目,仿佛沙漠里冒出的一股清泉,压过了这塞外如席的冰雪,直袭人心,让这塞外大漠的豪壮多了一份女人的柔美。
肖晴不知道她是谁,她没有出现在梦里,却出现在睡不着的夜晚,让她联想到另一个梦里梦外的背影,一件,翩然飘起的红衣袈裟,那也许是纳兰的风骨,也许是仓央嘉措的背影,看上去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事,却在眼前绘成了一本书的封面,看看那女子有几分似张爱玲,眼神却比张爱玲多了几分柔和,又像是林徽因,眼神里比林徽因多了些冬天的寒意,少了些两个人的才情。隔着那层朦胧的雪花,她看不清那张脸,却感受到那是一个狂风呼啸,雪花漫天飞卷,像一个不羁的灵魂在天空翻飞,在大漠狂奔的傍晚!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肖晴起身坐在床前,她想望向窗外,却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无窗的更衣室,她暂时居住在这里。她早已习惯了不开灯,习惯了借着夜色把目光投向城市的灯红酒绿。很少失眠的她这一刻,摸索着坐在床头,拿起手机想写点什么?我就叫她雪花吧,也许雪代表一个男人的格局和豪放,而花却是一个女人的婉约和柔美。难怪纳兰爱雪赞它“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也许正是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片段闪现,让她很想写一写,把珠贝穿成一串珍珠项链。
小晴最近在听张爱玲的小说,脑子里出现这样的画面应该不算太奇怪,就连纳兰容若的词也是她曾经一段时间热衷的对象,只是最近才第一次驻足被朋友戏称为“鸟市”的乌鲁木齐,又一次捧起小说来阅读时,她发现自己是热爱文字的,她的感动和热情好像又回到了久违的以往,虽然只是稍微有了一些感觉,但她知道那是一种久违的感动和痴迷。虽然她现在如此的理智,不至于沉迷任何游戏,但还是惊诧于自己的这一份感受,怎么可以见一样爱一样呢?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码字呢?但又好像知道文字的诱惑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文字多是拿来写爱情故事和诗篇的,而文字与她更像是爱情本身,放下是因为在爱情里受的伤,而拿起是情不自禁在爱情里受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绕开爱情这个话题呢?
文字才是让情感流淌的最佳渠道,记得齐白石也曾经说过,在文字和绘画上若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选择文字,仿佛那是一件必定要完成的任务,只是准备的时间长短或是否是合适的契机开始而已。对于爱情她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这个梦让她想记录点什么,让她想抓住点什么,四十九岁的她也许意识到生命的流逝,文字让她觉得生命被延长了,那细腻的情感有了一丝寄托,也只有在文字里,她依然可以停留在如李清照的词里描写的那样,“蹴罢秋千,起来慵整芊芊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停留在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状态,对万事万物都抱着莫名的欢喜和羞涩,保留着天真和纯洁而不觉得尴尬,是的只有在自己内心的理想王国里才拥有的世界,她又一次燃起对文字的热望!那是一汪泉,叮咚作响;那是一条河,当它掀起情感的浪花,不得不为它找个出口。“只有在文字里她才是那座后花园里的公主,也许那是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但毕竟文字能够让她的梦更加清晰,让她恣意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她在黑暗里写到!仿佛离梦想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