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之旅(五)

新年里,一家人都在外婆家过春节。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年。之后我回家,住了两晚。一大早,我便出门跑步,回来后在楼顶一面做拉伸运动,一面用手机听英语演讲。手机放在墙角围栏上,时间还很早,人们几乎还都留恋于梦境。温度有点低,只是我感觉不到冷罢了。这时,隔壁的顶楼上,出现了一个我所熟悉的身影,正双手支在围栏上看着这边。一点也没错,那是印潼的姐姐。慌乱中我瞬间蹲下,迈着鸭子步走下去。到家后才意识到,还放着演讲的手机落在了围栏上。我决定了,不去拿,至少现在不去。后面我还是去拿了,在顶楼的楼道口,我又一次迈着鸭子步走至靠外的墙角处,伸手上去拿时间,画面极为滑稽。幸运的是,我一抓即中。怀着做贼心虚的感觉,我下了楼。

无所事事,我在卧室里写了许多新年贺卡。朋友,老师,亲人,印潼,妤潼姐,欣姨,人人都有。父亲和母亲的我放在了他们的卧室,至于印潼的?我在墓碑前讲述了进展。而欣姨和妤潼姐的,我把它们夹在书里。出去把剩下的贺卡寄出去后,我去了那间小公寓。接着跑步,学外语,工作。

新学期里,我参加了学校举行的英语竞赛和演讲,结果不尽人意,我固然名列前茅。只是在优秀者的光辉下,还没人察觉到我发出的微弱而炽热的火焰。所有参数选手中,无论是竞赛还是演讲,一直以来都被一个喜欢穿着宽宽松松衣服,高高瘦瘦的女生所摘取桂冠。

暑假我没怎么回家,但会不定期回去看看父母。我依旧在书店里兼职,依旧每天上满八小时班,下班后去路跑。在书店打工,也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事。那一天,外面突然就下起了雨。有人跑进书店躲雨,想必一楼已经挤进了不少人。因为我在二楼柜台,一部分人已顺着沿墙壁的木楼梯上至二楼楼梯口。

“大家可以到里面去边看书边等雨停,没问题的。”我这样说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让堵在楼梯口的人让出空间。说不定下面拥挤,可以让那些以为打扰到店家做生意而过意不去的人上到二楼,上面会自由放松些。果然,有几个已经慢慢爬了上来。其中一个,我能认出,是那个第一的女孩。她上来时,我装作忙些什么没看见她。在柜台处停留了两三秒后,她走到了里面。一段时间后雨停了,她抱着两本英文小说出来,《百年孤独》和《圣诞旧事集》。结账把书给她后,她看了我眼,张口应该想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后下楼离开了书店。

进入第二学年,我发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长高了许多。初中三年,我基本没怎么长个,我一直以为自己就这样啦!原来是蓄势待发,一直留到现在才……。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些欢快。但现在我必须换掉上一批穿不下的跑鞋,再购买新的跑鞋。我还相信现在,我的个头已经超过印潼。这段时间里,我的确长得快了点。

在一次社团组织的英语角的活动上,我又遇到那个女孩,她的确还是瘦瘦的,缺不怎么高了,我相信,自己已经高出她许多啦!

后来偶然间我参加了一次业余半程马拉松比赛。我知道我跑不出好名次,只是想去接触,去尝试跑完。我知道,那家伙的目标,其实就是马拉松。出乎意料的事却发生了,我点儿特正,跑进了前二十。这种小型的业余比赛虽然挑战较小,但这样的成绩,也委实让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我膨胀得厉害,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有跑步的天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间断性练习半程,甚至全程马拉松。我围着环城路一直不停跑,这样的小城,整整一大圈恐怕也不足30公里。那时我相信自己能追风赶雨,凌晨天未亮,我便出发去跑,有时傍晚夜里,扔就在跑。追赶朝气蓬勃,迎接万家灯火。无论是每一个旭日东升,还是每一个夕阳西下。都好像在为我加油鼓掌。我知道,我并非独自在战斗。

我同时还参加了由几所学校组织的英语竞赛。结果颇为满意,但依旧是没能超越那个女生。已经矮我半个头的瘦瘦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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