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琐事,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在外面走走。十月清秋,一叶随风报,成熟的岁月便从时光之树上悄然坠落。清秋的影子,在稀稀拉拉的秋雨中渐渐明晰,进了十月,自己的影子仿佛在摇曳的秋风里逐渐模糊。一场又一场弱不禁风的摇曳,我发现,我的世界里,散落了一地的枯叶。
记者节前,单位组织新闻采编人员,去云梦山一游。说实话,我不是太喜欢凑热闹。好几个月以来,我因为很多事儿,忙得分不清方向。但是,究竟自己忙了什么,静下来一想,自己倒茫然无觉。感谢单位提供这样一个机会,我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一段时间来的所为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早听人说,云梦山,确有“仙人”。我有点相信,“云梦”,多绝妙的词。单从字面上看,没有“仙人”指点,估计这山名儿也就没有这么浓的“仙”味儿了。
上午七点发车,说说闹闹,开着玩笑,车子就出了邢台市,往西60公里左右,丘陵就成了山体,一路山,一路歌,穿过了邢台县的“石板房村”,就到了云梦山下。
趁着买门票的空儿,我从山门望里瞅了一眼,“云梦仙境”,四个红底大字嵌刻在山体上。半山腰,云雾缭绕;山脚,溪声阵阵。一阵山风吹来,抬头间,南飞的雁阵,留下悠长的哀鸣,归去,留给季节一片清寒。我一哆嗦,“这云梦山,莫非真是仙境?”
过山门,走石路,水声潺潺。山,才开发不久,就像害羞的山里姑娘,有种健壮而野性的美,那正是一种自然天成。
刚刚还阴着脸的天,现在居然慢慢放晴了。远望,天淡云闲,映衬的,是层次各异的绿,嫩的,墨的,黄的,一层一层地铺染着。间有黄石,时有飞瀑,野趣十足,尘味顿消。
顺山路弯曲而上,道是新的,途中不时有碎石横亘,有道是“无限风光在险境”,就在这一惊一乍中,恰又是一弯一景。
拐了一弯,山风渐微,水声徒然加大。脚下的水,也是流得比原来急了许多。料定近处有水,果不其然,两个山体,紧紧靠着,延伸二三十米,名曰“一线天”。再走,两个山体终于合到一起,夹缝处,一条晶莹的水带喷薄而出,似利鹰震翅,称“栖鹰飞瀑”。山有云已然稀奇,有水,灵性自增三分。
绕进一片丛林,幽深而曲奇,林间小道极窄,周遭烟雾飘摇,盘山越岭,好一处休闲的场所!找了个石阶坐下,一侧身,瞧见树上有一木牌,“鸳鸯林”。怪不得,这还真是给对对鸳鸯共喜共乐的好地段。
于古木小草间穿行,直有披荆斩棘之豪气。也许,我已处在高势,不多时,便又上了一处峰顶,环眼四望,碧色苍茫。远处一山,碧势峥嵘,不见绿草,唯有石壁陡峭,一两棵继松木孤独傲立。继续向上,有一个叉道,顺道走进,又一飞瀑,“白龙溪”到了。水洒满天,人不敢靠近,水气蒸腾,凉风轻拂,水中有石,不知被水击了多少个年头,石面光滑,投一石子,水纹映着石面,隐约有影。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云梦山因“仙”成名的“仙”,也许就是战国时期著名道家鬼谷子了。这里有“五禅讲经洞”,据说是鬼谷子隐居修道授徒之处。叱咤风云的孙膑、庞涓、苏秦、乐毅、毛遂都曾在这里拜师学道。如今,在讲经洞内诵一声道号,回音袅袅,仿若众生读书唪典。
站在讲经洞向正前方细看,眼前两座山,真的像两只茶壶,两只茶壶相对,恍如一只大肚茶壶,只见四面山势峭拔,赤壁翠崖,头顶一片圆天,神秘莫测,这就是云梦山最有名气的"壶天仙境"。洞前,有很多游人以此作为背景拍照,留为纪念。头顶一片圆天,其间有落叶飞舞,云雾缠绕,每片叶,每片云,都像从天而降,潇洒飘落,自由自在,真的就像着了仙气一般,不紧不慢,无所困扰,可谓上观苍穹,下审红尘,尘世苍茫,我自安在,有一种物我两忘,羽化成仙的超然。
因为时间的原因,我没能登上山顶。但回首来时路,已渺若丝带。“我登了多高,走了多远?我的目标在哪里?”也许,人在回首的时候,都会想到这点。是的,不管路途多么远,多么难,只要用心走过,便也“处处是风景”,生出“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豁然心态来。
自讲经洞寻路下山,身旁不时有柿子树,野灌木等树木擦身而过。花果累累,郁郁葱葱,人行其中,忘却了没有登上山顶的遗憾,只当是闲庭信步,把足迹留在身后,优哉游哉。
我爬过一些名山,但凡名山,皆以骚人墨客居多。他们也就会在游玩的地方,留下或佳或平的诗句。在这里,我很少发现有名人题词。山,依然是荒蛮的。可是,看着建设中的场景,我感觉,这山,这还没有出嫁的山里姑娘,正在被隆重地包装,马上就要出嫁了,出嫁后的山,是否还会有这么美?我不得而知。
回城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过去的年月,过去的人和事,原来是那么虚幻。转身之间,就只剩下了一个看似华丽的空壳,到底丢在了哪里,我也寻找不到。花自飘零水自流,时光匆匆,逝水流年,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喜也罢,怒也罢,哭也罢,笑也罢,往事总会被风吹干,曾经的花,瞬间瘦如秋草。新的正在开始,现在的一切,都正在开始。带着爱,和生活结一段绝世的情缘吧,这份旅程的甜蜜会铭记在心里,从此长成一棵树,在新的开始中繁花似锦,直到鲜翠欲滴,直到如烟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