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10年代最后一个冬天,还有12天结束。看到晚上说,12月31日那天晚上要买一打啤酒,二十串烤肉,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喝到2020年。想想觉得孤独,觉得凄凉,但是又有分激动,有种一个人的狂欢的感觉。
想来23岁末,大学毕业两年,这两年的速成,让我喘不过气来,但又感慨自己有所成长。小县城的小孩,一路活在自我成绩优异的光环到高考,摔了一跤,去到一个二本大学,稀里糊涂地选专业,本着这个分数填专业不能亏,学了机械学院下面的工业设计,浑浑噩噩的过了四年。
想着2013年6月8号考完英语,和同学在校门口合照留念,那天下午阳光不躁,微风正好,心静如水。并没有之前想的那种解放,反而还有些许失落。聚餐,散场,班主任并没有来。
记不清是怎么等待到6月25号中午12点,爸爸查的分,分数出来,拔凉拔凉的心,离一本线差15分,一向是优势的语文只考92分,英语也只有102,这两门本该都是120以上的,然而数学和理综都考得都比往常好。
7月初,有老师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复读,我拒绝了。想想高三这一年怎么走过来的,我就怂了。高三上半年,莫名的压力席卷而来,将我裹挟得喘不过气来,上自习能够上着上着泪如泉涌,晚自习老师发试卷测验,我选择逃避不交,这在重点班是不被允许的,而我依旧我行我素,这大概是自己青春期为数不多的叛逆之一。将近半年,低落、害怕、无助这些负面情绪包围着自己,每天买《读者》《意林》等杂志,乞求在里面找到生活的能量,帮助自己在那段幽暗的岁月里,找到时光的出口。然而,这些都是短暂的,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抑郁症的普及程度有现在这么高,我想我可能有了中度抑郁症。
也记不清是怎么走出来的,你看时间真奇妙,就这么过去了。踏入大学校园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王阿育,不复读的你一样可以很优秀!现在想来,这是第一次向生活妥协。
大学在一个三线城市。每天疲于学生会、社团组织,毕业时一摞证书,两次奖学金,校级优秀毕业生,几项专利,一本教师资格证,4万字的杂文,就这么毕业了。没有恋爱,没有沉下去学习,考研失利。就这么莽莽撞撞地在2017年3月份开始了找工作生涯,当时想着只要有人要我就去,还真的有一家公司收留我了,于是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去到一个陌生的没有朋友的三线城市。我又一次向生活妥协了。
第一份工作,我告诉自己:王阿育,起点低不要紧!母胎solo21年,突然想恋爱了,新公司第一个月,他来了,办公室恋情。两个单身20多年的人,磕磕绊绊半年分手。无休止的争吵,让我开始想,我的人生接下来该怎么走?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结束了吧。
分手,回家。妈妈在六线小县城给我找了一份乡镇代课老师的工作,一边教书一边考编。现在想来,曾经最不愿意当老师,替妈妈考的教师资格证,在这个时候竟然有用了。成功入编,依旧不开心,不甘于平庸,却奈何能力不够,缺乏持之以恒的精神,这就是一贯以来的弊病。
老家一待就是一年半,没在乡下生活过的我,自己去井里抬水,自己学着做饭,5点半起来陪学生上早自习。看到了一些背面的事情,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考出去又回来,自己的小孩呢,以后要走自己的老路吗?2019年暑假,放弃家里编制,考到所在市里的城乡结合部学校,依旧教书育人。还有两天,这周六周日,2020考研开始了,报名了,11月开始放弃了。复习了两个月。又一次妥协给了自己。
耐不得回首,不忍心回味,就这么快到生命的第二个轮回了。吃了生活的苦,摔了生活的跤。记得大学有段时间,心里有道坎过不去,好友帮我约了学校的心理老师,一直哭着说了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为什么好强,为什么不允许自己落后。结束时,他送我四个字:“宽容自己。”把这句话同样送给现在的自己。
即将一无所有地迎来本命年,活的开心一点,宽容自己。
啤酒和烤肉已备好,一场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