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离开我所熟识的城市,对我来说,似乎也算不了什么。我不愁吃穿,但生活的苦难又何时放得过你。只不过,我已经将生活所给予我的苦难不当做苦难来忍受了,只能逆来顺受,倒也是超脱了些。”
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不知名的某个小镇,都白收到了多年未联系的母亲的一本笔记,殊不知当年自己是以何种心情写下这些话。只是突然想起几日前和友人一次关于旅行的聊天,对方说道:“你已经逃离家这个地方很远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离开了。
都白厌恶自己。
未来是一个谁都不感兴趣的无关紧要的虚空,过去才是生机盎然的,他的面孔惹人愤怒,让人发恼,给人伤害,都白想要毁掉过去,想要毁掉自己的记忆。
毁掉他们。
在她绝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
四周都是涌动的黑暗,蛰伏的怪兽,她堕落其中。
都白的妈妈是个好强的女性,你可以想象得起那些最爱关注孩子的成绩,家长会家长们的中心般存在存在的母亲。
在都白四年级的时候,都白的妈妈把都白送到班主任家里补课,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她在家里办了一个小班,寄宿制的,都白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他们在学校上完课后,就到班主任家里吃饭睡觉,在周内班主任辅导学习,在周末被家人接回家。
都白妈妈在外企工作,经常出差,所以周末都白也是呆在班主任家里,她是单亲。班主任家里只有不经常见的她的丈夫还有上大学的儿子。虽然有时候会很想妈妈,但是都白知道,要做个懂事的孩子,就不能够添麻烦。
都白是很喜欢班主任的,那是一位很温柔又很认真的老师,都白和她相处得很愉快,她还记得,自己刚到的时候不熟悉路,结果迷路了,天色昏沉,她蹲在马路沿子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内心惶恐不安,正在此时,她看到班主任满头大汗的朝她跑来。
她想,自己也许会被责骂,她闭上了眼,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责备,可是班主任只是蹲在她面前,伸开双手抱住了她,轻拍她的后背,“吓坏了吧。”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真是一位温柔的人。
晚上他来我的房间了。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平日和我一起睡觉的女孩被接回家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我听到门响了。
我睡眠不深,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朝我的走来。
我屏住了呼吸,动都不敢动。
我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睡觉。
他轻轻爬上我的床,我感到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他就在我的旁边。
对方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尤其刺耳,我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害怕被他发现,发现自己在装睡。
脸上变的很痒。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探进了我的被窝,他冰凉的手从我的裸露的肚脐划过,一直蜿蜒朝上,常年写字的右手中指指尖的茧子触感粗糙。
像是被蛇一样缠绕,恶心,湿滑,油腻。
我想推开他的手,我想睁开眼睛,我想尖叫。这种感觉很糟糕。
我知道他在对我做不好的事。
可是我没有办法反抗。
我联系不到我的妈妈,这是他的家,他是主场,没有人会相信我。我孤立无援。
我企图忍受这度日如年的时间。
然后他停止了抚摸,他趴在我的耳朵边,伴随着湿热的空气是魔鬼一般的声音:“我知道,你醒着。”
呼吸一瞬间停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