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理回来,一星期了。
旅途带来的疲惫,逐渐在恢复中。可脑海里,依然晃动着在大理游玩时的影子;那些美丽的瞬间,时不时的还想起。
大理之行,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迹。蔚蓝的洱海,追逐着人走的云,挂在云端里的苍山。这些的这些,都是值得我用笔记录的。当我打开电脑,准备敲打时,又不知道先从哪儿说起?
杂乱的思绪,无厘头叙的思维。起伏不定的心;每天,恍惚在大理的蓝天白云里,在碧波湛蓝的洱海边;在喜洲古镇的青石板路上。
身,虽然回来了,心,恐怕需要些时日。
大理之行,我收获满满,也达到了预期。即:重游故里,与我的第二故乡再一次相握。第二,如愿回到了我阔别三十年的老部队看了看。
我很开心;这两个期盼多年的愿望,都实现了。
从十八岁参军到云南,我先后在云南的通海县,大理市,临沧市呆过。几年的军旅生涯,给我平庸的人生增添了一抹亮色。回首五年的从军路;最让我留恋的,还是在大理的美好时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大理,是我人生起航之地,是我认知社会,感受人生酸甜的第一站。为此;记忆深刻、入骨入心。
从八八年离开大理,到而今,刚好三十年。在这些年里,好多次梦回故乡,好多次梦里游走在大理的每一条街,每一个角落。军营、连队、训练场。以及苍山、洱海,三月街。可是,梦终归醒来,留下的,是我对大理的无比思念与惆怅。
也一直想回去,但都因这样、那样的琐事、理由而止步。这份思念,延续到今年七月,昆明到大理的动车开通。我觉得,是时候了,不能再拖,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那天,无事,想起了在沙区上班的战友"从贵"。随即,电话相邀。没有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
是呀!同在大理当兵,同样几十年未曾回去过,重游大理的心,一样的迫切。
买了29号的票,说走就走。
因逢旅游高峰,高铁票紧张。在我订票之时,重庆到昆明的高铁票已经售罄,唯有火车票还有。考虑到"从贵"的假期只有一星期。故此,不敢有半点犹豫,逐用手机在网上迅速买了由重庆开往昆明 的火车票。顺便、也把往返的高铁票订了。
出发时,烈日高照,骄阳似火。就算四十几度的高温,也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乘火车,三十年没有的事了,对它的规律,缺乏了解。本应晚上18:20分的火车,延误至深夜23:40才上车;24点火车才出发。这样的延误,直接打乱了我们事先的安排。估计,第二天昆明到大理10:30分的票恐怕赶不上。为减少损失;我赶紧将昆明到大理的动车票退掉。
好多年没有受这份罪了。这里说的罪,是指乘火车的人多,拥挤。我们这趟列车,是从呼和浩特过来,途径重庆,止于昆明的超长途火车。为此,旅客特别的多。过道上,厕所,上下车通道,到处都塞满了人。最为不便的是,傍晚想上个厕所,得小心翼翼,迈出的每一小步,都很艰难,得弯腰,与斜躺在过道上的旅客、轻声细语说一声:喂老师,让一下。
骚味弥漫整个车厢,嘈杂喧闹声此起彼伏。
那一刻,我后悔的心都有。怀念乘坐高铁的干净与舒适。
也无奈,列车已启动,别无选择。
吵杂的环境,让我一晚无法入眠。也不是特别困,过于兴奋的缘故吧。从贵战友呢,还好,他眯着眼睛,断断续续睡了几回。真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列车的行驶速度,比老式火车稍快。在我的认知中,虽是慢车,其实,应该叫特快。不是么?近千公里的渝昆线,火车只用了十二小时,即抵达了昆明。比计划提前了两小时。到达昆明时,时间为中午十二点。
下车后,我们涌向火车售票窗口。先前的去大理的动车票,已经退掉,只能重新购买。还好,担心无票的情况没有出现,只是,委屈我们,只有站票了。
将就吧,站票就站票。昆明到大理的动车,行驶时间倒不是很长,两个小时。坚持一下呗!只要心中有向往、有期盼,再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
小插曲:动车上,偶遇一女孩。闲聊中,得知她从广东东莞来,到大理去旅游。年纪不大,24岁,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我用我的“椒盐”普通话,与她聊了好一会。直至动车抵达大理站。
很佩服她的勇气。矮小的身躯,拖着庞大的行李箱,一个人、独自远行。
八月的天,重庆尤为燥热。我出发时,只身穿了件薄薄的体恤,人走在路上,那阳光灼得皮肤火辣辣的痛,汗水瞬间打湿了衣裳。你想呀,42度的高温,有不灼热的道理?当我们抵达大理,下车,一股凉飕飕的风迎面拂来,瞬间,全身透凉,舒适及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温度显示,20度。哇塞!与重庆相比,相差20度;简直是两重天。一个似火炉;一个如初春。在重庆饱受酷暑煎熬的我,顿时,犹如在春天里漫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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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我来了!
我仰望苍山,心里,默默地说。
一个久违的游子,终于再次回家了。
大理火车站,坐落在下关。车站不大,谈不上雄伟,格调整齐,布局小巧。来接站的是“古城”战友。一个握手,两三句寒暄,让我们倍感温暖又从容。
三十年没有回来了。我的家,我的大理。
汽车在下关至大理的公路上穿梭。我摇开玻璃窗,让洱海肆意的风、吹打在我脸上。眼睛,尽情一览四周的风景。
“古城战友开着汽车,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倾听他、叙说大理几十年来的变化。
变了,变了,公路变宽敞了,楼房变多了,城市变大了。以前,下关至大理,沿着苍山脚少有房屋,而今,两个城市几乎接壤。平房,古香古色的砖瓦房,彰显这座城市的古典美。眼前的变化,让我惊艳,惊叹三十年来,大理市井的变迁。变得让我努力寻找曾经的痕迹。
战友“古城”,家居大理古城边,靠洱海方向。我们在大理当兵时,这条街为土路、人烟稀少。而今,改造成了一条集‘餐饮、客栈、旅行社’等为一体的街。每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战友‘古城’给我们订的客栈、为一栋三层楼的房屋。我们住的房间,在三楼的转角处。一个标准的二人间。我与从贵这几天就暂时住在这儿了。
打开窗户,可以看见客栈下的公路,以及穿梭在公路两侧的游客,我们不用下楼,这条街的市井,便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熟悉中,得知这个客栈,实则是战友‘古城’与他岳父一起开的。目前,是他姨妹在经营。哦!原来如此。是说不得,他带我们进门时,娴熟地带着我们径自上楼。就像自家的庭院,进出自由,旁若无人。
简单的洗漱,与等在楼下的‘古城’一道去他家吃饭。
他的夫人,一个小个子妇女,白族人。热情大方,当我们的脚刚刚踏入他家门时,她便笑脸相迎,请我们入座。七八个菜,没有大鱼大肉,谈不上有多么的丰盛;但每一道菜,有着家乡的麻辣味。在火车上,我与从贵吃了两顿方便面;一顿盒饭,早已是饥肠辘辘。见桌上散发出香气的饭菜,早已是口水连连。继而,变成“狼吞虎咽”起来。笑,有失礼节了。
很高兴,来到第二故乡,来到战友家,让我们也有了回家的感觉。
谢谢我的战友,一个从老家来此扎根的家乡人“古城”。姓名与大理“古城”一字不差,他,早已与大理融为一体,相融相生。一个与大理命中注定结缘的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的富裕,出行旅游的人增多。加之当地政府的重视,造就了大理的旅游热。特别是每年的七八月份。从内地,来此游玩的游客络绎不绝。间接地造福了当地的百姓。你看!像“古城”战友一家,抓住了机遇,儿子媳妇,本是学医的,却放弃了从医之路,而转向经营了一个租赁公司。即:摩托电瓶车,单车的出租。我不知道他们一天能挣多少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旺季;生意肯定不错。不然,儿子媳妇也不会放弃非常挣钱的从医职业,而转向经营这个电瓶租赁公司。其二,听说,游客来租赁摩托,一般都是两到三百元一天不等。通过我在大理的三天观察,他家十几台摩托,十几台单车。每天,临近午时,已少许的摩托在门外摆放。这样算来,初略知道这个行当盈利性了。
况且,战友古城夫人,还在老宅经营一个医务室,简单的拿药吊水的那种。他岳父呢,为一名老中医,在客栈底楼,用一间房子,一张桌子,一些草药,经营着一个中医药店。
看来,他家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哟。
第二天:在战友古城的亲自陪同下,他开着汽车;沿着洱海边,游览了两个小岛,一个海舌公园,一个什么地方?忘记了。原生态的公园吧,淳朴自然,碧波荡漾,海水湛蓝。在这里,空气清新,海风里,会夹带着小草的阵阵清香。来此玩耍的游客,拍照、嬉笑、打闹;尽情享受。
尔后,去了‘喜洲镇’。
喜洲镇,依山畔水,宁静而祥和。它是沉淀了几千年的一个古香古色小镇。平房,青砖、青瓦,青石板。走在这条街上,瞬间会让你烦躁的心静怡下来,聆听从洱海吹过来的风,发出的清脆呼呼声;以及马车驶过、发出的铛铛马蹄声。一个亲近自然,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下午,汽车往回赶。行至大理北门时,战友停车,让我与“从贵”领略大理的市井风情。
大理古城,从南门到北门,不过两公里不等,由于定位于旅游城市,所以,不管风雨飘摇多少年,
这里,至今保持完好那份幽静与古色;古巷幽幽、庭院深深、小桥流水。这是大理城市的概括。大理多数客栈布置得十分雅致,情调十足,院子里种上花花草草,或养只小猫,人在里面住着,会生出一种悠然自得的心境。而我们长期生活在城市的人,压抑、密封,就像笼中的鸟。来到这样的环境,瞬间会得到释放。
大理的生活特别就是“慢”,无论你追逐着什么,都会让灵魂与脚步得到踹息。古城两边的街面,主要有餐饮、旅行社、各种特色店、特产店。还有就是各种酒吧,咖啡厅。虽然,不是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每个商家都是根据个人的喜好去经营一份糊口的工作,享受生活永远排在第一位的。在这里不要谈名利、权力、金钱。远离尘世,只管享受;享受美食,享受寂静,享受艺术,享受阳光,享受自然。
三十年没有来到这条街了,温馨而熟悉。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板,都曾记录着我们年轻时的过往。只是,我们不在是曾经的我们,我们不再年轻。
此时,一首音乐,飘入我耳旁。我循着音乐去,一个门市,一位老者,一把吉他,一首美丽的旋律。是谁的歌曲?我想了半天。哦!云菲菲的,歌词中的几句话,恰到好处点到我内心最为柔弱处;“如今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你以不是当初的少年......”
听着、听着,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感叹曾经的过往,感伤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大理归来。 大理城,南门的尽头道拐,矗立着"南疆卫士”铜像。南疆卫士,是我曾经部队的大门岗。在这里,记忆的闸门又打开:又想起我的十八,在警卫连的日子,我曾在这里站岗。一双白手套,一把冲锋枪,一身军装,笔直地站在这里,那份骄傲,那份自信,时常会吸引路人的目光。有游客,有小孩,有姑娘。大院内测,有挺拔的松树傲立在路的两旁,一些小松鼠,来回在树上跳跃。回想起这一切,仿佛在昨天。我的目光,久久地、久久地凝视在大院的门岗处;遐想,回忆、美好着。
此时,有一个迫切的愿望,那就是,想进大院的老连队看看。近在咫尺连队,留下我青春的足迹,离别三十载,朝朝暮暮多少回。抱着一试的态度,在大门左顾右盼。
也等了不久;出来一位战士。他是为岗亭前一架小型的遥控无人机做干预。我见后,迎了上去,说明来意,起初,他不同意,在我拿出三十年前,我在警卫连的所有证件——“退伍证、团员证、警卫连照的相片,在部队大院内照的相片后”,他同意了,不过,得需尊得领导的同意。
静静的等待。一会,当看着那位战士,向我飞奔而来,我知道,有希望了。
的确,连队的首长同意了。
我与从贵,迅速完成了登记,并快速来到警卫连,拿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又来到我熟悉的灯光球场,电影院,烈士纪念杯,一一照了相。三十年了呀!一个个多么熟悉的地方。当我再次踏上这块土地时,与它近距离接触时,心里百感交集,激动万分。那一刻,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看看连队,瞧瞧烈士纪念碑,用手摸摸灯光球场的台阶,看看训练场。
来大理有两个目的,都如愿了;我很开心。
第三天:乘游轮,游洱海。
风光明媚的洱海,为高原湖泊。呈狭长形状,似人的耳朵;故取名“洱海”。
我们在大理当兵时,也没有感觉到它有多么的美。然而,时过境迁,而今的洱海,经过治理,已今非昔比。宽敞博大,海水清澈透亮。加之大理适宜的温度,这里,成了来大理旅游的一个重要景点。
我们乘了一艘大船,环游洱海和两个岛屿。
人,站在轮船的夹板上,视野开阔,可以一览洱海风光,将苍山、大理古城尽收眼底。一边赏着风景,一边任由海风吹拂,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同时,还能在船上欣赏歌舞;通过歌舞,让游客了解大理的人文地理。还有大理的‘三道茶’。所谓‘三道茶’,即:一苦,二甜,三回味。通过品茶的形式,让人领略了人生的不易。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大理三道茶的真正寓意。不虚此行。
下午,下游轮后,在导游的引领下,去了蝴蝶泉游览。
蝴蝶泉,我是第一次去。记得在部队时,一些战友隔三差五前往游玩。我呢,出于纪律的束缚,出于经济的原因,一直未能去参观。此次,终于成行。
不过,蝴蝶泉给我的初步印象,不是很好。源于没有什么看头。没有看头的主因,还是没有了蝴蝶。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农村用药的力度加大,造成了蝴蝶泉的蝴蝶没有了。据说,三十年前,在蝴蝶泉眼周围,每当春暖花开之际,成千上万的蝴蝶会绕在泉眼旁满天飞舞,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蝴蝶泉也因此而得名。如今,少了蝴蝶的伴舞,哪里去寻蝴蝶泉的芳香?
六十年代的电影《五朵金花》便是在此取景摄影。故此,游客大都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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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塔:在结束蝴蝶泉游览后,汽车径直将我们拉到了三塔寺。
对于三塔寺,我是相当的熟悉。因为,我在这里生活战斗了半年。足足半年呀!不长也不短。一百八十天。这半年,也是奠定我职业生涯开始的地方。我对它,情有独钟。
当年,部队的汽车营就座落在三塔下方,离三塔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训练,集合,收车归来,总能有着三塔的影子。记得,我们毕业之际,曾经在三塔下与我的教练班长“吴用习”照了像,那张相片,我至今依然保存完好,放置于床头柜上。时至今日,还常常想起那个年代,那个岁月,那一天。
唯独不能接受的是,而今的三塔寺,变化太大。与我们朝夕相处半年的营房不见了,继而被眼前的景区销售中心所取代。沿着三塔后面看,后期又修建了三栋重叠的寺庙。
感叹变迁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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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说,一个人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这句话,我不是很认同。不过,我认为,旅行,的确可以陶醉人的心灵。特别是身处城市喧嚣的我,不喜纷争,常常有逃离的想法。如果,能找一个像大理一样的安静之地,白天看云,晚上喝茶数星星。与心爱的人在此厮守,那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呀!
当然,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只是奢望。笑!
最后一天。出于不舍,我一个人,再次游走在大理的街头。再次由南门,止于北门。观大理街上的市井。努力想把这里一切美好的东西,统统记在脑海里,留存。
听!那首“葫芦丝”,一首美丽的旋律再次响起,我循向那间幽暗的咖啡店。门店内,几张桌,几行人,喝着咖啡,一女孩,穿着白族服,用小巧的嘴、吹着“葫芦丝”。歌声悠悠让人醉。我仿佛,又看到孔雀在起舞,洱海的水在流淌、流淌......
三天的大理之行,总体是好的,是满意的,达到了我去时的初衷。也还了我几十年来的愿。也感谢“古城”战友的陪伴与兄弟般的关心。几天的吃住行,他都给予了实质的帮助。也感谢警卫连战友谢凯的盛请。
感谢我生命中,有了当兵的历史,也正是有了当兵的历史,才有缘结识你们,才驱使我再次踏上大理这块热土。
与大理结缘,是我的荣幸,能认识这些可爱的战友,是我的福分。感谢在我的生命中,有了这段当兵的历史,我,今生不后悔。
2018年8月11日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