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趁着午饭休息的间歇,我用微信给江蓝发了一句问候:“吃饭没有?”
“吃了,谢谢!”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她有回复就好。
夜里,我提早下了班,计划着先赶回寓所冲个澡再往江蓝家里去,想着她答应我还可以再见面,我心里乐滋滋的。
这次我选择先给江蓝发了信息,没回,想着她可能没看手机,我赶紧拨了电话,结果,关机。
难道昨天晚上我的举动让她心生反感然后选择逃避?难道她之前给我的回复只不过是暂且将我应付过去的托辞?
我赶紧推了车子往江蓝家里赶。
“咚咚”我心情忐忑地伸手敲了门,一下,两下,三下,没有人前来开门。
屋里隐约是有光的。
我是不是不该来?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我在楼梯口来回地跺了跺脚,抽出一支烟点着了火。门口的门铃是剪断了线的,没用。一支烟后,我心有不甘准备试着再次举手敲门。忽地,一阵清脆的钢琴弹奏声自门内悠悠然地奏起,我不禁止住了欲敲门的手。除了从现代各种电子播放产品上可以听到的制作音乐,我当真没有听过有人可以把钢琴弹得这么好,至少我身边的人没有,或者说我这种草根流氓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一个会弹钢琴的。我不禁慨叹,此时此刻,竟有一女子,那指尖的跳跃竟然可以流转出如此清宁的曲子,初始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继而轻柔盈转如一弯轮澄月铺泻,到后来低鸣、哀婉、悲吟如诉,悠悠扬扬中漫生出一股令人无以名状的无边惆怅……
一曲终了,我举手用力地连续敲了几下门。稍许,门后终于传来一阵悉酥的脚步声。
“谁?”里面的门没有开,只传来低低的发问声。
我侧立一旁不作声,继续轻敲着门。
吱地一声,内里的门开了一条缝,昏暗的屋里没有开灯,只是里面有着影影绰绰的光影。
“谁呀?”门内的女人呵气如兰,眼神微薰,两颊绯红。屋里飘出的一股酒香气告诉我,这女人喝酒了。
她是独自喝酒或是屋里还有他人?我透过缝隙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她屋内的动静,应该没有第二人。
“是我。”我压低声音道,“你喝酒了?”
“哦,你怎么,怎么又来了?”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我举着手中装着塑料饭盒的提袋,“吃点东西,可以解解酒。”
江蓝眨了眨她那双乌黑的眼睛,讪讪地说到:“谢谢你的好意,我今天真的很累,请让我好好休息,你请回吧。”
“开开门好吗?我答应你,进去看看你我就走。”
这时,楼梯上面似有人往下走,江蓝见状有点不自然地转身避开到侧里。待那人从楼梯口走了下去,我朝门内轻轻地唤着江蓝:“开开门好吗?我就看看你,给你送点吃的,我这样站着和你说话恐怕会吵到这里的邻居。”
兴许这话起了微妙的作用,江蓝摸索着钥匙开了反锁的大门。
进屋换上了江蓝递过来的男士拖鞋,我轻声问道:“刚才是你在弹钢琴吗?”
江蓝轻轻地嗯了一声,汲着脚走到落地玻璃门旁的钢琴边。钢琴盖打开,亮白的琴键映出一片月牙色的光芒。让我不由地联想起贝多芬弹奏《月光曲》里面的场景。
原来屋里没有开灯,钢琴一旁挨着落地窗帘摆放的一张小茶几上,一只小巧的透明玻璃杯里正燃着一根散发出阵阵静谧香味的香薰蜡烛,旁边有一瓶开了塞的红葡萄酒,还有一只高脚杯盛着小半杯仍未喝完的红色液体,一股醇香从那里微微地漾出。
钢琴、烛光、红酒、高脚杯……这都是影视剧里营造浪漫气氛的写意画面,我心里暗自赞叹,如果能拥有这个女人,该有多好。
“你弹得真好。”我情难自禁的伸出了手试图想揽住江蓝的腰,不料我的手刚刚触及她的衣料边角,江蓝恍惚间闪了开去,轻轻地来了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请你尊重我!”
“好,好,你别害怕。”我退后一步,打开了刚才拎进来的塑料饭盒,“吃点东西,我在夜市买的,是清蒸饺子。”
“我不饿,就是喝了点酒,现在想睡觉,你早点回去吧。”江蓝合上了钢琴的盖子,一个转身却有点重心不稳的样子。
原来,她真的醉了。
我想过去扶她一把,她却示意不用。
“你以后别就再来了,请给我一份安静吧……请给我安静吧……给我安静吧……”说到后面,似醉呓般重复地乞求,那带着哀泣的声音让我心里只听得感觉一阵生硬的疼痛。见她有点迷糊地斜倚在小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我进了她的浴室里拿了一条毛巾放上热水拧了出来,我轻轻跺到她的身旁:“来擦把脸。”
她伸手接了毛巾“谢谢!我自己能行。”
她到底是微醉还是……?
“你喜欢红葡萄酒?”我试探性地开了口。
见她没有应声,我便自顾自地说到:“偶尔少量喝点,喝多了伤身体。我的酒力不行,我是一杯啤酒就倒的。”
“呵,一个经常出入酒色场所之徒居然说不会喝酒?”有了以往几次的领教,这话里面充斥的鄙夷与讽刺我已然习以为常了。
“以前是去过,都是逢场作戏,现在我都不去那种地方了。我是真的不会喝酒的,所以去了那些地方醉得不省人事反而尴尬。”天地良心,我这话是绝对的真实成分。
江蓝没有答话,看她抚着额头,我试探性地问她:“要不要弄点什么解一下酒?”
“不用,不需要,我虽不胜酒力,但心里有数。”江蓝举着手中的酒杯孤冷地道,“你走吧。”
她仰起头,咕噜一声喝完了杯中剩余的酒。
我欲挡下她手中的酒杯,却晚了一步。
“走吧,我的生活,已经够凌乱了,你,别来添乱了。”
“让我安静吧!”眼泪,顺着她细腻的脸庞悄然滑落。
话已至此,我确实该起身走了,可是,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我怎么能放心离去?
她,确实不胜酒力,一双迷人的双眸笼上了一层欲加迷蒙浓郁的水雾。
成熟的女人,乌黑的发,樱红的唇……我心里突然滋生了一个念头。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我起身去拉了门把。
“好,你,帮我带上门吧。”
昏暗的光线中,门,合上了。
暗夜中的女人继续端起了酒杯,又是一杯一饮而尽。
良久,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一个立体柜边拉开一个抽屉箱,从里头抽出一个类似相框的物件,用手轻轻的抚摸擦拭。
一阵低沉而鬼魅的歌声在屋里响起: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
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
如此凄然的歌声仿佛一个被绝望浸染的灵魂发出来的泣唱,令人听来肝肠俱碎。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的情,竟是伤到了何种程度?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在黑暗的空间里喃喃地发问,“你说过的,不可以没有我,不可以离开我的,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过得这么苦?为什么呀?……”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过去紧紧地搂住那摊坐在地上痛哭的女人:“不,我没走,我没有丢下你。”
“你,是谁?”女人迷糊地起了一阵柔弱的挣扎。
“是我,我没有走,我没有丢下你。”
“一航……你,回来了?……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真的。”
“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绝不离开你。”
眼前的女人,微闭的双眸,迷人的身段,诱人的气息,细致的肌肤,姣好的容颜……我把这个柔弱的身躯牢牢地控制在臂弯里,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了。一低头,我紧紧地覆盖住她的唇瓣,待她芳唇微启,我拼命地吮吸着她的芳泽展开了攻城掠池的攻势。她的身体早已在酒精的催窖之下变得摊软无力,我牢牢地拑制住她的腰身,双手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间游移挑弄,终于半褪了她的衣衫,轻抚上她胸前坚挺的柔软,她的眼神愈发地迷离,随着她嘴里长长地逸出一个声音:“一航……”她的双手攀附上我的脖颈,我把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耳际、颈弯、锁骨,近乎窒息的吻,唤起她一阵迷蒙的娇喘。一触即发间,男人的本能欲望彻底燃起了熊熊烈焰,那些被称之为理智的君子风度、伦理道德,顷刻间溃塌在我的脑后。我一把抱起怀中的人儿,冲进了那间罩着伊甸园色彩的卧房。嵌入她柔软身体的那一刻,一股冲刺般的征服快感流贯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一夜缱绻缠绵,窗前,曙光微启。
床上的人儿似乎仍在梦境中挣扎。她几乎彻夜梦呓,哪怕是在温情的缠绵中,她的身体仍会不由自主地唤起一阵紧张。轻轻抚着她紧蹙的眉眼,我拥紧了她纤细的腰身,肌肤相亲间,我心里有了一丝成就感。她,就是我要的人了,我要的就是这个女人,我会好好呵护她,和她组成一个家。
只是,待她醒来后发现此情此境,会作何反应?惊慌失措?大吵大闹?给我一记狠狠的耳光?用愤怒的眼神杀死我?抑或……
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是个害怕张扬懂得忍气吞声的女人,这是我早已通晓的情况。况且,米已成炊,无论她如何怨、愤、恨,我只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相信,我对她,是真心。我要让她口中唤的那个名字,是我的。
怀里的人渐渐地悠然转醒。眼神对上的一刻,我轻揉她的发丝,冲她笑了笑。
没有吵闹,没有耳光,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惊慌。在她惺忪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之后,她闭上双眸拥紧了被褥。待她再次睁开眼扶身坐起,她的眼神里,是无边的空洞,透着窒息与绝望的空洞,那是让我不不寒而栗的空洞。
女人,你缘何如此苦了自己?你打我骂我发泄一通都可以的。
我伏身下去:“江蓝,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情难自已,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真的,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我想娶你为妻,我想要你,我想让你嫁给我。真的,我们结婚吧,我会好好地对你和你的孩子。”
女人,纹丝不动。
“你没有睡好,再睡一下吧。我先去上班了,晚上再来看你。”
沉默,空气里死寂一般地沉默。
我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开了江蓝家的大门出来。我想,此刻她也许需要一点空间,让她安静一下也好。
由于夜里几乎彻夜不眠,我在上班的午间偷偷找了鞋料仓库的一个角落补了一觉。要知道,在这种私人小鞋厂上班,午间除了吃饭,根本没有任何休息时间可言。
带着一身的疲惫、忐忑,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下班时分。看着一身的脏兮、汗臭,我赶紧回寓所洗涮一通才重新出门,路上,我特意到一个小吃摊子打了些许点心。
敲响江蓝家大门的一刻,我心里涌上一丝不安的情绪。白天一整天,想着让她好好休息,我也没有与她联系。
我得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她不会不开门吧?
正思索间,吱地一声,门很意外地开了。开门的女人,光着脚,头发随意地披着,手中握着一只高脚玻璃杯。屋内,没有亮灯。依然是烛光下熠熠闪光的高脚杯、微漾的红色液体,虽然已近初夏,我却感觉整间屋子的空气里充斥着一丝阴冷、诡异。
看样子,她又喝了不少酒,而且,已经醉得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不要喝那么多好吗?饿了吗?来,吃点东西。”看着仍握着杯子把身子慵懒地蜷缩在一张单人沙发的女人,我走过去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准备把杯子从她手中拿下。
“江蓝……”我猛地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腕,手腕上,一道利刃切割的伤口上一股红色的体液正汩汩流出。血,殷红的血,顺着她手上的一只镯子往下淌一直淌……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手忙脚乱地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叠纸巾紧紧地捂住她手上的伤口,“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请你别这样伤害自己,别这样……”我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眼泪从我的眼眶夺眶而出。
“我们去医院好吗?我带你去医院,好吗?”我把她的脸捧起来,撩开她散乱的头发,却只见她目无表情眼神呆愣发直,“江蓝,说说话,你别吓我,别吓我,你别这样。”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叫救护车好吗?”我拿起手机欲拨电话求助,江蓝终于开口道:“是报警吗?报110还是120?你要怎么说?说你迷奸我还是对我进行醉酒强奸?说我自杀吗?”
迷奸?醉酒强奸?我的思维闪过一瞬的空白。
江蓝突然在我怀里狂笑了起来,笑得凄厉瘆人。她,疯了?就这么疯了?
我,是不是该马上逃离这里?是不是该马上逃离这个让我不堪的现场?
“怎么,害怕了?想跑了?不报警了?”江蓝冲我扬起了一抹凄美的笑,烛火的摇曳下,这抹笑意竟让我觉得脊背一阵透骨的凉。“你,为什么要毁了我?”话音未落,两行清泪已从她酸涩的眼角悄然滑落。
“不是的,江蓝,不是这样的……”还未待我说完,只见她一把挣脱我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一阵反胃的呕吐声传出。
我紧跟至浴室,她没有吐出什么,只是恶心干呕。
我赶紧给她拿毛巾擦脸:“伤口,不要碰水。”我急忙握起她割伤的手腕,避免沾了水。
“这点小伤口,死不了人。”她用另一只手撕下我仍握着的这只手腕上捂着伤口的纸巾,顺手丢进了抽水马桶。“血,止住了就好,我只是为了让自已记住每一次的伤害。”对着浴室的镜子,她发怔地笑了笑,拨弄着额前的头发:“如果这样就死了,我已经死了很多很多次了,你说是不是?”
看着她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我叹了口气,用湿毛巾轻轻帮她擦拭着伤口边沿凝固的血渍,一边擦,我一边惊觉,原来她的手腕上已经有数条刀割过的痕迹。眼泪无声地我的眼角溢出。流泪的男人,更没有勇气抬头直视同样挂着一脸凄然泪痕的女人。
“乖,你喝醉了,别再傻事。”我压低自已的声音扶着她从浴室里出来。
跌坐回客厅沙发,她口里嚷嚷:“水,我要喝水。”
我赶紧倒过一杯温水伏身在她身旁:“还要什么吗?”
“我,要睡觉,头好痛,我要睡觉。”她嘟囔着嘴,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却仍然潜意识地摸索着起身要往卧室里去,我赶紧搀扶她进去。待她躺好,我掖了掖她的被角。
夜,愈发地深了,静了。我在黑暗中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一航,一航……你别丢下我,别走……”床衅的人儿,在酒精催眠的梦呓里浮沉挣扎。睡觉流泪的女人,是因为撑的太累了,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江蓝,我不走,我不会走,我会安静地守你一夜。可是,我不是你梦中你口中的那个人。
窗外,月儿皎洁,送入一室清辉伴着漠漠轻寒,夜风,撩过床前的轻纱缦帐,似喃喃低语的轻寂哀愁。
借着月色,我探索着这间我虽已留宿一宿却未及细细打量的卧房:不算太大的空间,装修简约却不失雅致,有点现代欧式田园风的朴实。一扇宽敞的飘窗窗台上平铺着柏拉图风格图案的榻榻米坐垫,素雅清新的柠檬黄窗帘与米白色的纱缦轻垂,夜风轻拂,帘缦轻扬。
月光,此刻正从窗外铺洒进来,照在室内一张清雅整洁的月牙白色的书桌上,桌上一只清亮的玻璃花瓶插着一束精致的干花将一切衬托得愈发恬静美好。旁边摆放的一个原木色相框里是一张亲昵的双人合影。照片中的江蓝,该是极年轻的时候,清纯澄静的美,浅笑盈盈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沾风尘的幸福光芒,旁边轻搂着她的那名年轻男子,俊朗逸脱的眉宇间微微地露出丝丝的满足与眷恋。当真是一对相当般配的郎才女貌!我竟滋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惊呼与赞叹。但随之而来的,是嫉妒,极其的嫉妒。本来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位口口声声唤着“蓝蓝”的仁兄已经让我自惭形秽好生愤恨,然而此时此刻相形照片里这位器宇轩昂、气度非凡,还有真实场景留念写照,比明星还明星的这张脸,我不禁暗暗骂道,这厮怎他妈的不长得丑一点?一通羡慕嫉妒恨之后,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江蓝口中念念不忘英年早逝的那位,这样般配的佳偶却没有天成,天意如此,我不禁又暗自庆幸,虽然这种庆幸极为自私阴暗不厚道。
踱步床沿,轻轻探身抚摸着床畔的一缕秀发,看着她愈发红得异样的脸色,我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头有点烫手的感觉。这到底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发烧了?
“不要离开我,我害怕……”连做梦都流泪的女人,我斜倚床畔,伸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心。只是,随着我把怀里的女人越拥越紧,她的柔软美好弹性而坚挺完全掀翻了我所有的控制能力。待我伏身而上,怀里的女人竟愈发主动地回应而狂热,她,是把我当成了她梦里心里的那一个人。
又是一夜激情,确实,激情。激情过后,我昏昏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是独自一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的。微微一怔,才觉天已大亮。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近上午十点。我紧张地豁然起身穿衣窜出这卧房。
客厅里,落地玻璃门的窗帘被全然拉开。高高的太阳正透过阳台边上的几盆花木从落地玻璃门透射进来,地砖上一片细碎的阳光折射出耀眼眩目的光。沙发上,江蓝窝在一角静静地喝着一杯咖啡。见我出来,她睫毛低垂半字不语。
我愣愣地望着她发间斜簇着的一枚小黄菊发夹,小心翼翼在她身旁坐下,轻握起她那只受伤的手腕。
“江蓝,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离开你。”
她的身体微微地一颤,见她没有推拒与反抗,我轻轻地拥她入怀:“我们交往吧,两个人一起,总好过一个人孤伶伶地,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会好好努力赚钱养家,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累死累活我都愿意……”
她没有言语,只默默起身找出一条新毛巾和牙刷等洗刷用品递给我。
我开心地接过,洗刷过后心清气爽地出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