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蚂蚁,小小的,黑黑的,曾经抱怨爸爸妈妈为什么是蚂蚁这个物种,那么渺小,而且同类那么多,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出了这个类拔出什么萃。但是抱怨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只蚂蚁。我笑了笑,蚂蚁就蚂蚁吧。
每天我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更,偶尔爸爸妈妈会上夜班,当我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就喜欢从小小的蚂蚁洞口望向天空,听月亮唱歌,看星星跳舞,然后就会做着自己的梦,自己也记不清的小小的,美美的梦,有梦就好,我微微的笑了
我长大了,力气更大了,梦也更大了,不会为了争一粒米闷闷不乐了,我茁壮成长为城市蚂蚁,第一次离家远行,除了爸爸妈妈细细的叮嘱,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心潮澎湃,送别的路,总是几多欢喜几多愁,望着默默抹眼泪的妈妈心中难免悲伤不已,但是望着前行的大军我也只能以迫不及待归队来和爸爸妈妈道别,人总要学着慢慢长大,蚂蚁也也是,成长的第一课就是独立。
我们披星戴月的赶路,累了就聚在一起回忆一下曾经的过去,聊一下好广阔的未来,渴了有甘甜的露水,饿了有爸妈带的干粮,但是干粮总有吃完的一天,独立就是一点点脱离父母的庇佑,自己决断自己的事。
终于我们到达了既定城市,繁华、拥挤、嘈杂,有些同伴好奇的一直左顾右盼而被路人踩死,有些一直仰望无法触及的高楼大厦而掉入沟渠淹死,只有踏实走路时刻看路的才能幸运存活,我很庆幸我健康的存活,因为我坚定着自己的路,即使攀爬高楼也要一步一步,踏实的走路比总是仰望着幻想更能接近梦想。
我和兄弟们爬上了一个颓废的高楼,这个楼唯一活跃的地方就是楼顶的高楼酒吧,酒吧很原生态,木头没有经过过分的雕琢,简朴的根据大小分类,大的能做桌子,小的自然可以做板凳,舞台是一块用霓虹灯围起的空地,里面横躺着一颗枯萎的大树,与其说成枯萎更像一个沧桑的坦然的精灵,张扬无续的树枝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喜欢这里,不知道是喜欢这里深夜的歇斯底里,还是静静的带着眼泪的诉说,亦或是人类的浪费给予我们丰厚的赏赐,我们不需要到处为食物奔波,只需要警惕着飞来的酒瓶弄伤自己。我喜欢这里,当人们把白天的烦恼宣泄殆尽之后,这里就会被夜晚的静籁覆盖,这时候我就喜欢爬上最高的那根树枝,因为那里离天空更近,我又可以听月亮唱歌,看星星跳舞,然后做着小时候的梦,有梦就好,我微微的笑了。
有一天大楼被迫穿上了一件印着红色拆字的外套,人们陆续离去,高楼酒吧也即将关闭,没有了歌手倚靠在大树上深情的演唱,没有了像星星一样闪烁的霓虹,没有了酒瓶破碎时绽放的诡异的笑,只留下这颗棵枯萎的精灵,还有我,我爬上了树枝注视着兄弟们的离去,迁徙,跟随,不用思想走未知的路,我选择了所爱,代价就是分离,一味的盲从会一点点淹没心中的梦,梦不在了,生活就只剩下卑微的存在。
只剩我们两个了,我和枯萎的精灵相视一笑,我带起了默默做了很久的树叶耳麦,一点一点爬上了那根最高的树枝,静静迎接夜晚的降临,我要唱月亮的歌,跳星星的舞,然后安静的睡去,梦中我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