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旧市老宅的时候,距上次已是遥遥十余载。原来院帐前门庭若市,现如今破败荒凉。原以绿翠为帐,现已旧木成排,临近院门,恍如隔世,院门斑驳处依稀透出旧色,却早已不复如昨。念此光景,临入怯行,恐不复心中所忆所念。
记忆中的旧宅院落,春:融雪沁土,旧枝抽芽,洒下花种,静待生机盎然。
夏:花开似画,叶绿如洗,清风徐来,满院花颤叶摇。
秋:果繁枝坠,蝶舞蜓飞,偶然秋雨,朦胧恰似江南。
冬:雪洒满院,枝裹绒衣,冬鸟觅食,时而停枝偎依。
而如今,院落堆满旧木柴火,幼时栽下的果树早已踪影不见,本应满目繁花,现今透着些些慌败。这个院落曾经承载了太多的记忆,而经流年数载,却早已是另一番光景,但也难抵细处所露而引来的曾几何时。
老宅中,随意处皆能绘出、映出最难舍的过往。院门台阶处,学步的我多少次摔破膝盖;后院平台,刚记事的我多少次追赶着家禽;院内窖口,多少次成全我探险的心愿;篱笆栅栏里,又藏了我多少儿时“珍宝”。
旧物最能惹伤心,既衬着往事难回,也衬着亲人难追。世间万物,皆敢奢望;唯旧年陈往,独剩回味。老书泛黄,轻捻恐破;旧柜轻抬,吱呀似语。儿时常偎的一方床头,也独卧角落,满身斑驳。
圈圈环绕,总难“忍”随处飘来的旧时“味道”。一个宅院,承担了多少的悲欢往事,映画了多少的聚散离合。
一座宅院透漏着两方天地。
一方存于心,一方落如今。
独坐旧时椅,轻触断弦琴。
时时事事,皆成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