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德魯·林基 Andrew Linzey  《動物福音》中文版序

譯者：李鑑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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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十年來、哲學界開始激烈探討我們該如何對待動物以及「動物權」這概念。若不加思索,一般人可能會以為這對動物之關注不過是來自西方,或甚至是帶些新潮、濫情或世俗化的舶來品。這樣的反應雖可理解,卻差之甚遠。

試想像這樣的情景：在西安碑林當中有個石碑,建於唐德宗建中二年(西元781年)。碑文上描述在唐初一個叫阿羅本的高僧,如何將「景教」 意味「光明之教」 傳入中國。而當唐太宗聽到新教旨時,因喜於其「玄妙無為」,乃下昭准其於長安建大秦寺。

碑文上這麼描述這個新宗教 : 「至於方大而虛 。 專靜而恕。廣慈救眾苦。善貸被群生者。我修行之大猷。汲引之階漸也。若使風雨時。天下靜。人能理。物能清。存能昌。歿能樂。念生響應。情發目誠者。我景力能事之功用也。」乍看之下,這些願景似乎是佛家或道家的,但是這個石碑上還記載著：

「其唯我三一妙身無元真主阿羅訶歟判。十字以定四方。 鼓元風而生二氣。暗空易而天地開。日月運而晝夜作。匠成萬物然立初人。…於是我三一分身景尊彌施訶。戢隱真威。同人出代。神天宣慶。」

碑文所言景尊「同人出代」這化身成人的概念,無疑是基督教的想法,足以讓我們相信這「光明之教」確有基督教起源,而阿羅本和其追隨者也正是早期基督教的傳教士。

讓我們再看：在景教碑發現原址陜西省西安,也就是景教教士初立教會之處,挺立著一座建於西元七世紀的寶塔, 標示著早期基督教崇拜儀式。在中國政府協助下,這座寶塔於1999年被重建。寶塔第二層有著一尊八、九世紀的聖母瑪莉亞斜倚像,這幅像與同時期的俄羅斯聖像風格非常相近。很不尋常地 , 這寶塔的聖殿與基督教會一樣 , 走東西向 , 而不是一般佛教與道教的南北向 。

再進一步看:十九世紀末,在敦煌一石窟,也就是現在著名的敦煌「莫高窟」,發現許多古經書一許多不幸被西方人搶奪轉賣私人收藏家。這些經書中有佛、道經典,也有一些顯然是景教經典,後被統稱為「耶穌經」( the Jesus sutras )。其中《尊經》寫成年份記載為基督誕生後641年 ,這與阿羅本七世紀東來時間很接近。在這部經書中 ,提到神即使連麻雀都愛護 。 另一部經書 《一神論》 也談到聖靈如何以慈悲看待眾生。

景教文獻 《序聽迷詩所經》 之 「第五願 」 教導 : 「 眾生自莫殺生,亦莫諫他殺。所以眾生命共人命不殊 。 」 也說到 : 「眾生依天尊依 。 莫使眾生殺祭祀 , 亦不遣殺命 。 」施洗者約翰於其中被形容為一位素食主義者 :「聖在於硤中居住。生生已來不喫酒肉。唯食生菜及蜜蜜於地上。」耶穌被釘十字架之事,也被描述為耶穌懷抱慈悲,「為今世眾生布施代命受死」。值得注意的,耶穌復活之前一日,被稱為「是六日齋」。

我得感謝漢學家馬丁·波馬(Martin Palmer)非常值得一讀的開創性作品中的文字與翻譯。如果波馬是正確的 (我沒有理由懷疑他的證據) , 中國存在著一個早期基督教會 , 這個教會「自基督教以及其它古老屬靈傳統中擷取了最優良處…提供個人行為典範…教導人慈善 、 素食、反奴婢、男女平等、愛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