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这个冬天来的如此的让人猝不及防,仿佛前些天还能够享受午后的暖阳,瞬间便是一场暴雪席卷着寒潮让整个城市变了一副模样。而随着这场寒潮一同到来的还有那通来自远方家乡的电话,一张体检报告打乱了我们这个小小的家的一切计划。还未及耳顺之年的父亲在体检中查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结节,在这个谈癌色变的时代,“癌”便这样与我们这样的一个小家庭有了联系。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突然一阵,多么希望这是一个错觉,是医生的一次错误、是误诊,但命运往往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我知道我要坚强,我要担起这责任,我的心里要先燃起希望。就这样父母提前踏上了进京的列车,本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父亲退休后,老两口开开心心到北京,一家人团聚的。但是一切都在这一天提前了。就这样,我们一家人踏上了求医路。
我永远都不会忘,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想到父亲的病,泪水便不由得想从眼眶中涌出,可是在妻子面前,我知道我要坚强,我是要给大家希望的那个人。车开到北京朝阳站,在出站口远远看到父母二人风尘仆仆,拉着行李箱,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借口去卫生间,其实我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想抢过父亲手里的行李箱,但他还是怕我们受累,坚持自己拖着,可谁能想到,在他的身体里埋藏一颗2公分的结节,而且它应该是一个坏东西。回家的路上,好像我们大家都有默契一样,没有人提到那个让人避讳的字。有说有笑,说着北京的晚高峰、看着窗外的北京霓虹闪烁,大家其实都在刻意的躲避。一路上就这样开到家楼下,本想太晚就在外边简单吃一口,节俭惯了的父母坚持着,只选择了吃一碗简简单单的拉面,而且还抢着结账,生怕花我们的一分钱,我心里真的更加的难受。
回到家,妻子赶忙换号床单被褥,简单整理。父亲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一瓶他早已做好的辣椒酱,这是妻子心念念好久的味道。本想着春节回家品尝,却不曾想提前它来了北京。紧接着父亲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袋肉枣,这来着北方的特产,却让我心头酸酸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出发前一天父亲急匆匆在东北的冷风中走了快一个小时买的。我始终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时时刻刻想着子女的人怎么会被这样的疾病所困扰。
清晰的记得,周二。和单位请了一周的年假,从未休过年假的我,工作八年的第一次年假竟然是去医院。开着车,一路上没有沟通,只有导航时不时的在广播中潦草几句。行驶在五环上,最后一个岔口即行驶到医院门前的路上时候,电波里响起了一段音乐激起我心头一阵,潇洒哥的《送你一朵小红花》,这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我差一点没绷住,暗暗的换了手歌曲,难到这就是在暗示着什么?!我知道,不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要面对。停下车,远远的看着医院的名字“肿瘤医院”,我是多么不想向它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拉着我向后退,短短的几百米走的是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