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山麓,气候温和,草木茂盛。山野之间,居住着不少人家。山下传说明君山顶乃是仙宫禁苑,凡人不得涉足。这些传说由村民们世代口口相传,每个人都深信不疑。每逢六月初六,明君诞辰,大明山麓的居民都会在山腰的明君庙里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福泰安康。
正值六月初六,明君诞辰。山腰的明君庙中热闹非凡,主持祭祀仪程的风水师早早就到了庙中,山下的居民也齐聚庙中。遥望明君山顶,依旧白雪皑皑。
山下的小道之上,清风徐来,两旁晃动着各色的野花。两个小童在小道上追逐嬉戏。不多时,两个孩童慢下了脚步。原本白净的额头之上,沁出点点细汗。其中一个孩童笑道:“哎呀,这山顶好高啊!”
“伯伯说山顶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们去看看神仙吧!”
“伯伯说神仙不喜欢我们上去,所以……”
“所以什么,我才不管啦!神仙又不会吃人,若是吃人那就是妖怪了,不是……”那孩童说话间,突然一个声音冷冰冰的道:“黄口小儿,懂得什么。”
突然间在这山野中蹦出一个人来,吓了那两个孩子一跳。稍微胆大一点的那个孩子挡在前面弱弱地问道:“你是谁?”
那大汉声若闷雷,道:“我乃明君座下弟子仲武德。小子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
那孩子嘿嘿笑道:“原来是无德先生,小爷白青崖。”白青崖故意将“无德”两字说得特别重。
仲武德突然将衣袍一挥,白青崖只觉得迎面一股烈风袭来,脚下一个趔趄,不自觉地倒在的地上。芳草轻柔,虽然白青崖未曾跌伤,但是摔得他气血翻腾。白青崖不顾疼痛,急忙又站了起来。
仲武德道:“好小子,倒有几份筋骨。”又转过来问另一个孩子道:“你叫什么?”
那个孩子彬彬有礼地回道:“我叫许渊。”仲武德点点头,瞥见白青崖对自己怒目而视,顿时脸色转阴,问道:“今天乃是明君诞辰,你们二人不去庙中参加祭礼,何故在此处撒野。”
白青崖抢着骂道:“你既是明君的弟子,无故出手伤人。那明君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名山麓,对明君又畏又敬,平时言辞之间,尚且避之。像这样直言而斥,几乎数百年未曾听闻。一时之间,仲武德和许渊两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青崖看见仲武德和许渊的表情,也猛然醒悟。心知自己闯了大祸,撒腿就跑。慌忙之间,不辩方向,向着山野冲去。杂花乱长,野草横生,白青崖被绊了一下,扑倒在地。被地上的碎石擦破了手掌,顿时鲜血直流。他顾不得疼痛,跳起来撒腿又跑。
这时仲武德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眼见白青崖要逃。仲武德大吼一声,平地起惊雷。惊得林中鸟雀纷纷乱飞。仲武德向前一跃,似老鹰抓小鸡一样,扑向了白青崖。只一抓,便将白青崖拎在了手中。
白青崖四肢乱动,口中叫道:“快将我放下来,快将我放下来……”
仲武德怒道:“无知小儿,竟然敢亵渎明尊。”
许渊脸色苍白,眼见伙伴被抓,却不知道怎么办。只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白青崖将心一横,又骂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难道这是明君教你的吗?”
仲武德闻言将白青崖掷在地上,冷哼一声,双目若铜铃一般大小,散出凶狠的光,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白青崖。白青崖虽然桀骜不驯,却也心下有些畏惧。但他目光之中丝毫不露怯懦。
仲武德又将白青崖一把拎在手中道:“等到了明宫之中,明尊自有发落。”言罢大踏步往山上而去。仲武德步履如风,片刻间没了踪影。将许渊一个人留在原地。
仲武德一只巨掌将白青崖拎在手中,脚步如飞。白青崖只觉得两旁的树木唰唰的向后退去,耳旁风声呼啸。起初白青崖闭口不言,后来发觉仲武德向山顶疾驰而去。便忍不住破口大骂。平日里在一群玩伴之间,白青崖最是调皮。口齿伶俐,吐字清晰。
渐渐地仲武德被白青崖骂得心头火起,突然间止住身形。将白青崖掷于地上。这时四周早木已绝,周围都是皑皑白雪。白青崖被冻得瑟瑟发抖,牙关打颤。可他依旧骂声不绝。仲武德怒道:“小子,你再口出脏话,可当心我将你丢下山崖。”
白青崖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冰崖,顿时心里刮过一阵凉风。心里虽怕,可口上却还是一句不歇。
仲武德嘶哑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吼,突然一把将白青崖提了起来。白青崖挣扎着身子,一脚踢在仲武德的胸口,如中冰石,脚尖生疼,再也不敢踢了。
“哈哈……”白茫茫的山顶之上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仲武德立刻警觉了起来。这里已是明君峰顶之境,平日里除了明君及众弟子,几乎无人出现。现在却突然传来一个诡异的笑声,不得不令仲武德诧异。
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天地一片雪白之间,一个黑影越来越近。仲武德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住来人。白青崖一见有来人,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这人是个大坏蛋。”
那道黑影在瞬息之间靠近了仲武德和白青崖两人,冷笑道:“明君座下,果然多是欺世盗名之辈。”
仲武德一身本领传自明君,非同小可。但见来人能在冰天雪地之间,来去迅速。也不敢小觑,遂压住怒火问道:“兄台如何称呼?怎么瞧着面生?”
白青崖忍不住叫道:“大坏蛋,快放我下来。”仲武德不理白青崖,依旧直直的盯住那黑衣人。那黑人突然出手,手一扬带起漫天飞雪,罩住仲武德的视线。仲武德不料以黑衣人的功夫,竟然会出手偷袭。一时失了先机,急忙拉着白青崖向后退却。突然仲武德感觉后背发凉,未急回头,已先受了一掌,喉头一甜,口喷鲜血。仲武德手一松,白青崖跌落在地,同时仲武德自己也扑倒在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