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凉皮米线

       吃完凉皮米线,嘴上还火辣着,几日来的胡思乱想伴着这股辣劲终于冲出大脑的最底层发散开来,虽然不可能冲斥干净,但比起沉闷的逗留,已让人爽快很多。这也让我突然醒悟过来,这么多年,能解自己,痛快地解开自己的,原来是这么一份凉皮米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有些大的不能为而又起私欲的事出现,化解不了,怎么办?找一个不能为的代价不大的且又能满足叛逆的愿望的事为之,以慰内心。说白了就是有烦恼的时候想干些什么。对于我,吃是一定少不了的,吃什么都可以,最来劲的还数凉皮米线。

       因为身体原因,我其实是不可以吃辣,曾经不只一次的因为不计后果的吃辣引发不轻的后果,可是这么多年,除非是一段时间里真的把它遗忘了,但事实是一旦某日记忆突然苏醒,便会奋不顾身地奔向它,这样不经意地苏醒,通常都是在困惑的时期。它像是一济解药,吃完,痛快的辣过了,胃和喉咙难受了,身体受到伤害了,才回把自己拉回到生活的重点上,正常轨道上。有时候看似代价不小,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它的药效很好。

       当知道凉皮米线对我有如此奇效时我在想原因,为什么?仅仅因为好吃,肯定不是,或许是因为它的内容多,复杂,就好像脑子里正纠正和矛盾着的事一样复杂。凉皮虽然复杂,但可以自由选配,选配自己喜欢的内容组合,多少也可以随意决定。最后,最重要的事是辣椒的份量也必须得我一锤定音。把这一碗复杂的内容搅拌开来,让每一根米线,每一根凉皮,每一根海带都染上红油,挂着辣子。“药”调好了,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什么也别去想,告诉自己只管吃就好。一口进嘴,喉咙和嘴巴争着报告情况:嗓子呛,嘴巴辣,舌头麻,大脑却在喊:疼快,痛快,就是这样,够力道。眼泪和鼻涕默无声息的流了出来,滴了下来,有时是因为辣刺激的,有时是因为辣催化的,不管哪一样,出来就好。第一口吃下去人就清醒了许多,解脱了,轻松了。如果说第一口吃的是痛苦,余下的吃的就是快乐!很多时候也未必一口就能“解毒”,那就继续吃第二口,吃第三口,一直吃到通透了为止……,待到碗里只剩残汤了,嘴巴辣的不能合笼,鼻涕与眼泪也都已经收场,功效也显现了。

       心塞是顿开了,然而两三个小时过后,事先预知的“副作用”开始了,胃里灼热并伴着轻微的疼痛,肚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这样慢慢地折腾着,消耗着,直到没了脾气,也没了顾及杂念的精力和心力,然后反省,省醒悟:除了身体,再无它什可贵之物,立志从此“洗新革面,重新做人。”到此,一场“治疗”完结。

        以毒攻毒也罢,成全自己也罢,凉皮米线,终归是我的治愈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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