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岁末,于花鸟市场喜得《唐伯虎落第》一书。其封面精美,似寅右手执笔,左手扶纸,一女子右手研磨,左手托腮于旁,媚眼斜视画中画。翻其内,纸张泛黄,果旧书之味也;就设计,以插画配文,相得益彰。扉页正下方乃知,其为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序言处,为蒋敬生所提,将其定为“一本发展了的传奇文学作品”;后,为目录;再后,楔子为引,“姑苏城外有个桃花坞……”将寅门第、出身、经历略述一番:其生于明成化年间,非官宦、书香门第之后,其之成才,令后人敬之。父见其酷爱诗书,勉之。然,寅专心于学,不日,中与秀才,后又中解元。次年春,赴京赶考。
入正文,共四十回,增尾声,末以“《三笑》与真假唐伯虎”代后记。
回一:寅暂别桃花坞,作别众亲友及妻徐氏,徐氏脉脉含情,泪湿花容。寅往矣。
回二:寅使船北上,途遇一歌妓沈九娘。此时,细雨天边下,九娘递伞与寅,各自散去。翌日,寅谴书童还伞于九娘,九娘随即题打油诗一首:“春花秋月伴风流,良宵岂能天天有。纸伞不属状元郎,却挡雨风还消愁。”
回三:寅细品九娘诗一番,笑之。不一日,已抵金陵。对岸见江阴巨富子弟徐经立于大船头,两人互慰一番,坐于大船径直北遡。途中,下船骑马,已至皇城。一行巧碰相术先生,便与之算,问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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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十五:寅半醉,神思恍惚归家。九娘服侍其落魄,躬亲送银披篷。寅患难得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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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十三:寅已九娘洞房花烛后,朝夕伴佳人。午夜,二人携手看花,寅见人比花娇,随性作佳人拈花微笑图,旁题诗云:“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雨。佳人晓起出闺房,将来对镜比红妆。问郎花好侬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毕,搁笔对画,孤芳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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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三十九:寅年少追名逐利,并无所得,而今心已出家,看破红尘,视名利如粪土,自称“六如居士”,改舍为庵。题一首《桃花庵歌》,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花,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使我得闲。别人笑我忒风颖,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回四十:结发徐氏虽负于唐,改嫁他人,后忧郁病逝,唐尚念一日夫妻百日恩,来墓前一祭。至此,主人公唐沈相爱至终,书童终包美人归,一家人和和睦睦。
尾声:唐沉于丹青之趣,九娘日消一日,烛光将尽,伯虎跪于床头,赌誓不再续弦,不负九娘如海深情。九娘指指室外桃林,再指指自己,归也。伯虎为其撰铭:配徐继沈。后,憾于唐沈二人未合葬一处。再后,清人石方洛于九娘坟前咏诗以示才子佳人死未同穴而惜之:“多情最是解元郎,魂伴桃花冢亦香。可惜鸳鸯终独宿,何年合葬到横塘。”
此前,唐伯虎事迹见闻于影视作品,今终圆图书视觉。其传说,最早见于明代书画收藏家项元汴写的《蕉窗杂录》,而后,通俗文学家冯梦龙于《警世通言》中写一篇“唐解元一笑姻缘”,再后,艺人加工发展成江南弹唱词《三笑》,再改编成影片《三笑》。
观其一生,不幸多于幸。就其仕途、情感、丹青而言,仕途自中解元后百般不顺,处处为人所迫;情感以结发为始,随后改嫁他人,后幸得佳人九娘相伴左右,懂心中所欲,解心中所苦。然,天公不作美,九娘先他而去,后因世俗所待,两人未能同穴而葬,惜也;观其一生,丹青为幸,妙笔生花,画中有诗,诗里带画,为世人所求。
以上,为鄙人观后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