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昨夜里,大概在10点左右,忽闻隆隆声响。彼时我未曾入睡,细听,原是春雷打响。雷声间隔着,响了几回,随后便是雨打房檐滴答响。
这应是惊蛰过后的第一声雷响,老人们称之为开雷。
“春雷响,万物长”,惊蛰过后,万物复苏。蛰伏多时的鸣蛩亦蠢蠢欲动,绿色植物嫩芽始萌。而这一声春雷,更是惊动了本已苏醒的虫子,它们随即探出头脑,爬行在湿润的春泥上。
春雷多数只是闷闷地轰隆几声,动静声响只有一般,原为提醒人们春已至,春耕可正式开启。春雷响,携带着更多的雨水,点点滴滴。那雨水,亦不似先前那般如毛似丝,它只管畅快滴答,淳熟地沁入湿润的泥土,使得林林种种的植物吸收个畅快淋漓。只需一夜的功夫,本就葱茏的树木和各种作物,看起来愈加油亮,且抽出更多的幼枝嫩叶。
乡间老人说,春雷响过,即可进林间将“山黄鳝”采回家中。“山黄鳝”,蕨菜的别称。因为焯水煮透的蕨菜带着黏糊的胶质,如同黄鳝那般滑溜溜,所以乡间给它“山黄鳝”这一别名。
在春雷未打响时,山间的蕨菜已经窜出了头。但村人总会遵循老一辈留下的话,只等雷开后,方采摘蕨菜。人们也没有一窝蜂地涌向山间,而是那天种植桂秧,栽巴戟条时,趁上山下山之际,在山路旁的大蕨堆里,随手摘来,一时半会,就能凑得一大把。
归家后,煮上一大锅水,将蕨菜煮熟,撕作两半。蕨菜末端长着浓密的绒毛,吃起来苦涩且撩喉咙,得去掉。撕开两半的蕨菜,得放入清水里面泡,待它那胶质全排出,方可食用。
春雷给我的感觉,温吞,不火爆,不瘆人。春雷响起,我心中无惧只有欢喜,只觉春雷响,万物生长起来,一个新的循环又开始。
相对于春雷的和颜悦色,夏雷总爱耀武扬威,所到之处,总是先给你一道白色闪电,然后在你心中还未来得及防范时,就是一阵炸响,心血少些,都能被它炸得惊叫出声。那一道道闪电,总觉它能将天际撕裂,那一阵阵雷鸣,总觉它能将苍穹震碎。
我畏惧夏雷,这种畏惧并不与生俱来,而是由后天的偶遇诱发。
那天中午,母亲吩咐我去摘菜。我骑上自行车,去到那山沟旮旯的菜地摘菜。正摘着菜,天色骤然昏暗下来,豆大雨滴随即打下来。我急得将青菜连根拔起,胡乱地塞入袋子中。
整个旮旯里,只得我一个人。天越发暗下来,闪电就在上空划着,雷声大作,一声声,尖锐短促。当时我的心,跳的怦怦响,又急又怕,整个人都热起来。
我弯着腰,急急忙忙,仍拔着菜。现在想想,我也真够执拗,只因袋中的青菜不足一顿的量,虽心中惶恐,却不逃离,执意采摘足够多的青菜,方肯离开。
我仍旧摘菜,突然一道闪电,仿忽间,似是从我身边划过,啪的一下,霹在距我仅一米开外的泥地里,顿冒白烟,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声似乎就是在我脑袋上爆开。我才知觉雷电差点霹在我身上,吓得魂不附体。万幸,我还不至于软蹄,于是,我连窜带跳地冲离山旮旯,一脚蹬上自行车,逃离那恐怖的雷电。
从那以后,每每夏天,雷声大作,闪电猛划时,我总会躲在屋中,将门窗关严紧,将窗帘布拉上剩三指小缝,稳稳地坐在一角,眼观布缝。只要由布缝上看到一闪而逝的电光,我便捂住耳朵,这样轰隆的雷声就不能吓着我。
今天下午又是一场雷雨。春雷温吞,春雨滴答,又是一年春正来,又是一个新循环。
我是添一抹岚,带俩孩做家务试着写文,2017,坚持在简书更文350篇。请多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