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重读《乌合之众》,勒庞把教育归为“群体的意见与信念中的间接因素”之一。这本一百多年前的书对教育的论述现在读来仍然不显过时。
作者是站在法国教育的角度来写的,但非常契合中国的情况。“从小学直到离开大学,一个年轻人只能死记硬背书本,他的判断力和个人主动性从来派不上用场。受教育对于他来说就是背书和服从。”我自己受到的教育正是这样的情况,可以说麻木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宝贵的学生时代,没有发展任何其他的能力,通过我自己的经历,我敢说中国绝大多数学校都是这样的,最终教出来的学生就知道背书和服从,其他能力是非常欠缺的。
“生活中取得成功的条件是判断力,是经验,是开拓精神和个性——这些素质都不是书本能够带来的。”作者提倡实物教学,鼓励年轻人早点进行实践,为未来进入社会早做准备。他抨击法国的教育时引用思想家丹纳的话,把中国作为一个反例,法国“一代又一代人越来越向中国看齐——由此造成的人力浪费是巨大的。”《乌合之众》成书于1895年,作者写作的时候参考的是清朝的资料,但直到1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教育现状仍然没有大的改善。
书中作者引用了丹纳的另一段话,非常精彩,如下:
“在教育的三个阶段,即儿童期、少年期和青年期,如果从考试、学历、证书和文凭的角度看,坐在学校板凳上啃理论和教科书的时间是有点长得过头了,而且负担过重。即使仅从这个角度看,采用的办法也糟糕透顶,它是一种违反自然的、与社会对立的制度。过多地延长实际的学徒期,我们的学校寄宿制度,人为的训练和填鸭式教学,功课过重,不考虑以后的时代,不考虑成人的年龄和人们的职业,不考虑年轻人很快就要投身其中的现实世界,不考虑我们活动于其中、他必须加以适应或提前学会适应的社会,不考虑人类为保护自己而必须从事的斗争,不考虑为了站住脚跟他得提前得到装备、武器和训练并且意志坚强。这种不可缺少的装备,这种最重要的学习,这种丰富的常识和意志力,我们的学校全都没有教给法国的年轻人。它不但远远没有让他获得应付明确生存状态的素质,反而破坏了他的这种素质。因此从他走进这个世界,踏入他的活动领域之日起,他经常只会遇到一系列痛苦的挫折,由此给他造成的创痛久久不能痊愈,有时甚至失去生活能力。这种试验既困难又危险。这个过程对精神和道德的均衡产生了不良影响,甚至有难以恢复之虞。十分突然而彻底的幻灭已经发生了。这种欺骗太严重了,失望太强烈了。”这段话写了法国教育的存在的问题,这也是中国教育的痛点。不知道有多少进入社会的学生有这样的心声?有多少父母知道自己送入大学并期望很大的孩子进入社会将遭遇这样的挫折?
作者将法国的教育情况与英国和美国的教育对比,英美的教育更注重培养学生进入社会后的生存能力,更注重综合能力的培养,吴军老师曾为了女儿选择学校亲自考察全球各大名校,在《得到》专栏写了各名校的录取原则和培养学生的不同方式,能够感到中国的教育和这些名校的差距巨大,吴军老师也讲到很多中国学生进入顶级名校却不能真正学习到这些名校最重要的东西,只是像在国内一样用好成绩从学校毕业,进入大公司,但很难做到很高的管理岗位,这都是和教育理念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