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生活亦如是

这个世界上比脑洞的话,没多少人大概能比得过比利时导演雅克·范·多梅尔。看了《无姓之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这是一个可以看做由很多小故事组成的影片,也可以看成活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NEMO的生活。你也可以当成片尾处118岁的NEMO对2092年的记者说的:你并不存在,我也不存在。我们只存在一个9岁孩子的想象里,一个无法抉择的9岁孩子,想象出了我们的一切。

9岁的NEMO在面对两种美食时在心里说:你无法重头来过,所以选择是很重要的,你必须做个正确的选择,不过,只要不选择,一切仍有可能。

这部影片贯穿了无数个选择,由选择给了我们一个脑洞大开的终极盛宴并带来想象和思考。

影片的开始便提到,出生之前的小孩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能够知道任何事情,有一天天使会出现,准备出生时,在你的上唇做印记,这样就忘记所有的事情。然而遗忘天使忘记在小NEMO的唇上做印记,所以他带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出生了。9岁之前的NEMO过了一段很快乐的童年,父母恩爱,生活欢乐,还有邻居的三个可爱的小女孩,安娜,吉妮和埃利斯。除了没能学会游泳,一切顺风顺水很快乐。然而厄运降临,爸爸因为吃了一块残留蛋壳的煎饼,下车的时候忘记拉手刹,导致车子倒溜撞死人,父亲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母亲却有了外遇。无奈最后父母离婚,在火车站的站台里,妈妈要他做出选择,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生活。选择便由此开始……

平行世界一:跟父亲走。

父亲后来脚瘫痪了,并且间歇性失忆,有时候甚至不认识他的儿子。15岁的NEMO下课后总是打工,没有业余生活,没有朋友,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父亲。做饭、给父亲洗澡、赚钱养家,内向而外表平和。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整整7年。但是他是一个会骑着摩托车在深夜狂飙并且尖叫的男孩子,深夜,他用打字机写科幻小说。参加一个party,见到喜欢的女孩埃利斯,埃利斯说,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火星上。NEMO主动去找埃利斯,发现她还是和之前的渣男在一起,便开着摩托车走了,深夜飙车,被一片叶子滑倒,发生车祸,陷入昏迷。

平行世界二:跟父亲走。

父亲后来脚瘫痪了,并且间歇性失忆,有时候甚至不认识他的儿子。15岁的NEMO下课后总是打工,没有业余生活,没有朋友,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父亲。做饭、给父亲洗澡、赚钱养家,内向而外表平和。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整整7年。但是他是一个会骑着摩托车在深夜狂飙并且尖叫的男孩子,深夜,他用打字机写科幻小说。参加一个party,见到喜欢的女孩埃利斯,埃利斯说,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火星上。主动去找埃利斯,发现她还是和之前的渣男在一起.但是他还是上去打招呼,并告诉她。我坚信一件事,我坚信,我们应该对心爱的人说我爱你。他表白,我爱你。但是她还是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她没法自制。

当天,NEMO告诉他的爸爸,他要和当天晚上跳第一只舞的人结婚。

在舞会上,埃利斯还是没有理他,他遇到了吉妮,和她跳了第一只舞。他说,那天晚上做了很多愚蠢的决定。第一,我不会再顺其自然,与世无争;第二,我要娶我摩托后座的女孩;第三,我要变富;第四,我们要买一栋房子,一栋大房子,漆成黄色,带花园,还要两个孩子,保罗和麦克。第五,我要一辆敞篷车,红色的敞篷车还有一个游泳池,我要学会游泳。第六,不达目的我决不罢休。

这一切后来他都有了,然而他终究没有学会游泳极度抑郁,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想要自杀。

他留下的遗书写着,生活到了这一步,世上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既然作出了选择,我只能继续,我对自己了如指掌,我可以预见自己每个举动,一切都是可预料的。我的生命虚耗,安全又枯燥无味。我掌控着这一切,我付出一切来达到目的,我只觉得了无生趣。想到自己还活着,就痛苦不堪。

他看着这个当初他不爱的女人,就像看一个陌生人。然而他留下的遗书里却把他所有的遗产都转到吉妮的名下。

后来被枪杀抛尸野外,吉妮在停尸房认领了他的尸体。

平行世界三:跟父亲走。

父亲后来脚瘫痪了,并且间歇性失忆,有时候甚至不认识他的儿子。15岁的NEMO下课后总是打工,没有业余生活,没有朋友,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父亲。做饭、给父亲洗澡、赚钱养家,内向而外表平和。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整整7年。但是他是一个会骑着摩托车在深夜狂飙并且尖叫的男孩子,深夜,他用打字机写科幻小说。参加一个party,见到喜欢的女孩埃利斯,埃利斯说,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火星上。主动去找埃利斯,发现她还是和之前的渣男在一起.但是他上去表白,他们接吻后,埃利斯还是拒绝了他,他说,别说话,你是我爱的人,我会把你洒到火星上的。我发誓。

最后他们真的结婚了,举行婚礼后,在去度蜜月的机场,车子经过一座桥,发生爆炸,妻子埃莉斯死亡,而他自己也毁容。他把他们的房子设置成连拍,到处是埃利斯的照片,他编辑影像,设置生物和动物从鲜活到腐烂的过程,憧憬时间可以从头再来。

参加同事的葬礼却遇到了安娜,原来她是同事的妻子。后来他去找她告诉他,他在梦里经常会遇到她,却被安娜赶出来了。

最后,他去了火星上,他终于把埃利斯的骨灰撒在了火星上,遵守了当初的誓言。

平行世界四:跟父亲走。

父亲后来脚瘫痪了,并且间歇性失忆,有时候甚至不认识他的儿子。15岁的NEMO下课后总是打工,没有业余生活,没有朋友,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父亲。做饭、给父亲洗澡、赚钱养家,内向而外表平和。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整整7年。但是他是一个会骑着摩托车在深夜狂飙并且尖叫的男孩子,深夜,他用打字机写科幻小说。参加一个party,见到喜欢的女孩埃利斯,埃利斯说,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撒在火星上。主动去找埃利斯,发现她还是和之前的渣男在一起.但是他上去表白,他们接吻后,埃利斯还是拒绝了他,他说,别说话,你是我爱的人,我会把你洒到火星上的。我发誓。

最后他们真的结婚了。婚后他们育有三个小孩,貌似也有过幸福的生活?而埃利斯犯有抑郁症,什么都不能做,精神失控,他们一点都不幸福。他后来失业了,甚至因为埃利斯不喜欢他洗车耽误时间,烧掉喜欢的车。他觉得还是幸福的,至少有人陪着他,他喜欢那三个孩子。他也尽自己的所有保护她,而埃利斯还是选择离开了他和他们的小孩,她说她还是爱着斯蒂梵尔,初恋时的渣男,然而即使埃利斯觉得她还喜欢着年少的男孩,后来见面却没有认出来。

电影里说,事情总会结束的,即使很惨。

平行世界五:跟母亲走。

和母亲生活,不错的生活到15岁,母亲开始约会,同时班上转来一个姑娘,却不知道就是母亲男朋友的女儿,也就是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安娜.姑娘安娜主动约他游泳,他没有诚实告诉安娜不会泳游并且耻笑安娜.后来长大了,和她在地铁站站相遇,认出了彼此,发现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平行世界六:跟母亲走。

和母亲生活,不错的生活到15岁,母亲开始约会,同时班上转来一个姑娘,却不知道就是母亲男朋友的女儿,也就是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子安娜.姑娘安娜主动约他游泳。他选择诚实的告诉姑娘,他不会游泳,后来他们相爱了。母亲把自己的男友再次带回家,发现就是安娜的爸爸。他们也开始美好的恋爱生活,却被父母发现了他们发生关系。父母离异,分开。他们约好在伦敦的灯塔见面,然而一直到青春时期再也没有见面。

15岁的NEMO对他的母亲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等我长大 了,我一定要有个游泳池。长大后,他果然每天都可以看到游泳池,却只是做着游泳池清洁的工作。他每天经过地铁站,他在心里轻轻呼喊,安娜,安娜,我总觉得我会在下个街角碰见你,车站,人群熙熙攘攘。而安娜也在同样的车站在心里说,有时候,我对自己说,也许你跟我就住在同一个城市,只是不知道在何处,也许你就在这儿,非常接近。尼莫,你听见我的心声了吗?只是安娜永远比NEMO的车子晚一些。有一天,他经过车站,发现他一直照顾的流浪人因为注射毒品而死亡,他报警,耽误了时间,却等来了安娜。安娜说,为了唯一有意义的生活,抛弃其他可能性,和你在一起。可我不再习惯了,你知道,我是说,我害怕再次失去你,我害怕再次一个人,我怕极了。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她留下一个电话号码,2天内让他联系她,说会去灯塔那里等他,然而空如其来的的大雨把电话号码淋的模糊,他再一次失去安娜的联系方式。只能每天都去灯塔那里等她,睡在长椅上,成了一个流浪汉,有一天,他还是等来了她。

幸福生活了一段时间,开车掉落到水里溺亡。

平行世界7:未知

  他的母亲不再是他的母亲。

NEMO收到了118岁的老头的简短视频:这一切看起来很复杂,其实比你想象的简单。

你现在正在经历的,是过去,至少对我来说,我是你,70年后的你,你说的一切就是我年轻时说的,我只需要誊抄下我们的对话,都写在这里呢?对我来说,时间是倒流的,我是从故事的结尾开始,倒溯到开头。在我的这个现实里,你不存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造物者知道。那个孩子,跟着火车跑的孩子,也许你父母根本没有遇到,也许……所以在这个世界里,你并不存在。如果安娜的计算正确,你必须活到2092年。

平行世界8:回忆过去的118岁的NEMO

2092年记者和他有两场对话,可以诠释全片。

第一场:

细胞电磁化,可以无限更新活化你的细胞,人生得到永生,不会衰老。会衰老时,世界是怎样的?

有汽车,到处制造污染,我们抽烟,我们吃肉,我们在这片垃圾场里为所欲为,这很爽。绝大多数时候,什么也不会发生。生活就像一部法国文艺片。

性呢?在性交被废弃之前,是怎样的?

哈哈,我们什么都干

每个人都干来干去,我们恋爱。

第二场:

记者说,你说的一切都相互矛盾,你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这么多生活经历里,哪个才是正确的?

每一个经历都是正确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路。一切都可以是另外一个模样,而且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

如果你死了,你就不可能在这里,你不可能不存在。或者,是不是死后有灵魂?

死后?你凭什么确信你是真实存在的呢?你并不存在,我也不存在。我们只存在一个9岁孩子的想象里,一个无法抉择的9岁孩子,想象出了我们的一切。

在棋局里,这叫做被动强制。唯一可行的走法,不是不动。你来看,孩子把它拆掉了,他不再需要它了。之前他无法做出抉择,是因为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他知道未来了,他还是无法做出抉择。

……

影片的最后大坍缩发生,时间真的发生了倒退。飘散的烟雾重新聚拢到父亲的烟头里,搅合在一起的土豆泥和番茄酱分开了。岁月往回走,配着欢快的音乐,没有无奈的选择,人没有被淹死,生活后来的离别都没有发生,没有车祸死亡,而父母没有离别,喜欢的女孩安娜,从青梅到白头。

《无姓之人》是我观影世上唯独看过两次的电影,看第一遍未能理得很清楚,哪怕看完第二遍还有细枝末节的东西未能特别明白,需要时时回忆才会有豁然开朗的念头。

人生会有很多种选择,NEMO不管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他都有无数种选择可以过他幸福的生活。影片里还有很多小细节让人深思。如果当初他不意气用事选择和不爱的吉妮结婚,或者和吉妮结婚但他懂得珍惜当下的生活也许结果会不一样?如果在地铁站的NEMO没有照顾流浪汉,没有帮助他,也许他便遇不到安娜。包括一意孤行离开的埃利斯,她以为她还爱着年少时的人,整日观看年少时的照片,然而年少时的人满脸横肉就在她的面前也没有认出来。她也许要到很久以后,也有可能一直都无法明白,人对没有得到的人和事都充满无尽的想象,而最好的其实是珍惜当下,活在当下。

每一个经历都是正确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路。一切都可以是另外一个模样,而且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

大坍缩:大挤压(亦称大崩坠)(Big Crunch),是一个解释宇宙如何灭亡的过程,是由宇宙膨胀论延伸而来的,宇宙膨胀论认为,宇宙是从奇点膨胀而成的。

平行宇宙:平行宇宙是指从某个宇宙中分离出来,与原宇宙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宇宙。在这些宇宙中,也有和我们的宇宙以相同的条件诞生的宇宙,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相同的人。同时,在这些不同的宇宙里,事物的发展会有不同的结果:在我们的宇宙中已经灭绝的物种在另一个宇宙中可能正在不断进化,生生不息。[1]

薛定谔的猫:"薛定谔的猫"是由奥地利物理学家薛定谔于1935年提出的有关猫生死叠加[1] 的著名思想实验,是把微观领域的量子行为扩展到宏观世界的推演。这里必须要认识量子行为的一个现象:观测。微观物质有不同的存在形式,即粒子和波。通常,微观物质以波的叠加混沌态存在;一旦观测后,它们立刻选择成为粒子。实验是这样的:在一个盒子里有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之后,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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