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是我毕业后联系最多的一位,每每聊天,他都会把话题引到他的前女友,我们共同的同学杨露身上,我和凡子、杨露同班毕业,毕业后本是情侣的他们各奔东西,两人不再联系,所以杨露有什么动态,凡子总是会问我。
每每提到杨露,凡子总是故作风轻云淡,每每,要么吐槽,要么埋怨,我知道,凡子害怕杨露过得好,那样他就成了一样该被舍弃的附庸,他又害怕杨露过得不好,他所喜欢的看中的人,怎么可以被生活打败。
当我提及过多杨露的事情,凡子又会制止我,由他开始,由他打住,他就像一个窥探过往的人,留恋曾经的幸福,又会被其所伤。
然而在某一天下午,凡子和杨露相遇了。
凡子拿着没来及拆开的雨伞,杨露提着一些购物袋,两个人互相打量,以为认错了人。
“你怎么在这里?”杨露说。
“我…逛逛”,凡子局促不安地摆摆手。
杨露注意到了凡子手里的雨伞,“你的伞好像女生的伞咦”
“哈?”凡子低头一看,雨伞上面有个印花,“哦,那家店就剩这一个了,我就买了。”
停顿了一下,凡子觉得有点不对,又补充到:“我一个人来的……”
凡子接着又说到:“那啥,你逛街了吧,我也逛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坐坐吧?”
杨露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害怕尴尬,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到了咖啡店坐下,凡子盯着喝的不说话,他曾经无数次幻想他们再次相遇的情形,或是像偶像剧的无言相拥,或是意味深长的彼此较真,又或者来一次你对我错的辩驳,哪怕打一架打到今日头条,都没想过会是一场尬聊。
凡子也以为这次相遇只是一次不深不浅的访谈,他从我的口中了解杨露的近况,但还是又问了许多,基本都是凡子在问,杨露在答,不像聊天,更像采访。
虽然凡子没有表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他很难过,杨露没有做错什么,但对凡子来讲,恨他,怨他,都好过漠不关心的不在乎,无形之间,有太多的刀子扎在凡子心上,他不禁自嘲:还在侥幸什么,心不早死了吗。
些许之后,天空更加阴郁,凡子和杨露的闲聊告一段落,出门时,凡子轻轻捶打胸口让自己平静,起码,明天他就可以恢复往日的生活,或许杨露离开后马上就可以了。
凡子送杨露等车,像两个久违好友一般互道再见,然后凡子转身离开。
天空的乌云更加浓郁,不少行人伸出手试探,而后加快脚步寻找保护,在自顾不暇的城市里四散逃命。
“你没拿伞吧!”
杨露回过头去,看见凡子又跑回来了,然后把自己的印花雨伞递过来。
“不用了,车马上来了,给我你也没有了。”
凡子强势地把伞放到杨露的袋子里,“没事!反正你不是说那伞像女生用的吗,你就用吧!”
凡子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视杨露,但此时杨露多少也有些回避凡子。
“那…我走了!”凡子说罢跑开了。
杨露还想说什么,刚好一辆出租停下了,只好坐上车,至于凡子,他本不该在这个城市,或许就是他说的,来逛逛。
大雨开始任性地拍打这个城市,将车辆行人都赶回自己的蚁穴,杨露回到住处也已经晚上8点,一同合租的女生看见杨露湿漉漉的头发和打了霜的眼镜笑的合不拢嘴,再看杨露买的衣服鞋子的时候,一把崭新的雨伞竟然还未拆封放在那里。
“你不是有伞吗!还淋成狗一样?”
杨露正在擦干头发,看着那把伞,想起来某个人会不会更加凄惨,找不到回去的路,遇不到出租车,被雨淋成个落汤鸡,然后噗嗤地笑出声来:“我忘了!”
再后来,那个本来总是向我抱怨的凡子,现在变成了炫耀他的爱情长跑,是的,他和杨露重修旧好了,他的话更多的变成了担当,其实我也明白,分手时的凡子并非希望杨露过得不好,只是在无可取代之前,必须念及一人。
——白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