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一把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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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曲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李白的这两句《塞下曲》,最近我总要在暂得的闲暇中想起。同时想起的,还有一份久疏园田的荒芜感。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不度玉门关。同样会想起这几句《关山月》,关外的的冬天会怎么样?明年的春风又会是怎么样的吹绿了那里大地上一片莽莽苍苍?感谢线装书广泛地被影印出来,或者感谢唐朝人的后人把这些想法给我们流传了下来。

记得小时候。伸出手去抓一把雪花。我感觉自己难过极了。我看不见雪花。只觉得手冷。赵客漫胡缨,吴钩霜月明。我想起小时候背诵过的李白的那首诗,但是我们一不小心就给长大了,恰如一不小心就给说错话了。不然怎么会又想到“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呢?这只是想起,王安石自己也只是想想罢了。

我想你什么时候安心的走过这个季节,可以不用强调就会有时面带微笑。就像那个小说里的春天样的故事。银鞍白马,跟在春天后面,春天下着细细的杏花雨,吹着点拂面不寒的杨柳风。

我就想。 如果多年后我死了。就在墓前刻这么些字: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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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没开灯。

屋里屋外的事物看起来模糊一片,然而也并不想着去看清楚。我知道那些模糊的影子都是些什么,比如说墙上的一幅画,比如说屁股底下一本书,比如说右手边上一杯茶。比如说,那门外溜达过去的光阴。树上的,瑟瑟作响将要在明天风中飘落的叶子;屋顶上的,振动翅膀,被这季节缄默了声音的鸟儿;梦里踮了脚,远远走来了,走来又迟疑的脚步声。

冬天是我童年时看过的黑白旧胶片里的画面。

下雪的时候, 时间慢悠悠的。

黄昏的时候,我坐在炉火跟前的单人沙发上:

……我躺在沙发上,寻找着躺在躺椅上的感觉……

背宋词: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

开水泡脚,我想着春天已经不远了,天气也不太冷了,河上的冰雪消融,河岸的柳色染绿过我的童年,染绿过我的少年时代,如今伴我又走进这山一程水一程。

手机里循环播放着一阙《皂罗袍》。

下雪的时候,我正在睡梦里,懒得翻身,懒得睁开眼睛,甚至有时会懒得做梦……

生活中的纷纷扰扰太多了,有时我只是想时间暂时停歇一下。我只是想歇一下……

下雪的时候,我有时走在路上,地上走两步滑一下,有的人摔在地上,引来人们哈哈一笑。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仿佛是多年前走在这条路上,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

很多年。我想起那些可笑的可爱的梦想。很多人。有些还是很好的朋友,在近处。有些还是很好的朋友,却已经各自飘零在天涯。很多事。纷纷扰扰,如这些每年都要飘落的大片大片的雪花,有时要来了,有时又要走了。

如今的我,眷恋一杯茶的光阴。

眷恋一场雪。

眷恋她的每一句话。她的声音,她的一朵笑容。或者,她告诉我的,这个被我们忽略了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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