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第一本书,第一句话:穿过长长的县界,便是雪国。
先生的文字总是如此,至朴,至净,至纯,至真。不似华丽而绕口的字眼,也缺乏狂歌痛饮的豪情。只是在最最平淡,最最普通的时间,地点,人物中,找寻着那样一抹最痛彻心扉的释然与物哀。“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小小的欢愉,惊讶,又饱含着美的享受与体验。
我曾经热爱过那样风花雪月又似呢喃耳语的情话,也曾经迷恋跌宕曲折而又豪情澎湃的打打杀杀。相较而言,川端先生的文字少了一点激情,少了一些复杂,缺少了阅读时思维的快感,总归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代入感。读毕,会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明的怅惘。细思,却无实物相对。
Something for nothing.
先生笔下的人物都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物,一点点,经历了情,爱,恨,欲望,内疚,在人所谓的七情六欲中挣扎,直到一切归于平静,人去楼空,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总觉得先生的话,像是在搔痒。不够明晰,不够犀利,无法一击制敌。但有时,又会从那么安静甚于寂静的文字中感受到,那么深的悲凉与无望,虚无之美,先生深得之。
即使看过了先生的许多书,但真正留有印象的,只有那少之又少的微微的凄凉,不愿说出口的,是曾经消失在伦理之间的情感与慰藉,谁又有谁对谁错的分别呢?我们不过是一纸空白,泼墨挥洒,留不下先生的坦然。
先生或许也不曾从虚无中走出来,说来说去,说到底,还是人性的无知与懦弱,让我无从抉择与逃遁,人本有情,事本无情,如此,便造就了一切的悲哀与无法圆合的美与丑恶。
--来自粉粉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