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里杏子和青提以及李子等新一批水果开始占据地位。看着黄灿灿的杏子,我忍不住诱惑,尽管知道南方的杏子远远没有家里的好吃,但还是忍不住买了。事实也证明它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它真的不好吃。首先甜的口感不一样,这种甜是机械的水果甜,不是杏子独特的甜,其次,水分少,不过是记忆对家里杏子的美化还是事实就是这样,南方的杏子真的不应该出现。
记忆撤回到2004年以前,家门前的那颗大大的杏子树曾经是我每次放学回家的动力。小时候上小学,在距离家很远的地方,步行要1一个小时左右,也或许是那时候小吧。早上出门,自带午饭,下午放学后才可以回来。家里的杏子就要熟了。
每次周末,我都是那颗大杏树的忠实的守卫者,绝对不允许有人靠近,村里的小孩有些调皮总喜欢爬树,杏子熟的时候就爬树偷杏子,我记得我曾抓到我的小侄子偷我们家的杏子,还硬把他带到了爷爷面前,结果爷爷不但没有惩罚他还给他又摘了杏子。为此我还和爷爷生气。而爷爷的反应我却不记得了。这个小侄子年龄比我大,但是辈分比我小,跟我同班上小学,每次回家路上他都要给我显摆他能熟背26个英文字母,以及中文字母等,而我则因为年纪小又跳级,正好完美的错过了学习这些的时期。直到现在,我似乎还没有分清楚声母韵母各位何物。后来随母亲搬家,在那个手机还没有十分流行的时代,我和这个小侄子再无见面,甚至不通音信。
家里的杏子有一种天然的甜味和香味。大概源于它的经历吧,杏树在4月左右开花,花谢之后,枝头刚刚挂满小小的诱人的青幼杏的时候,总会经历一场雪,而且是一场大雪。年年如此。所以经过大雪后剩下的杏子数会缩减一半甚至更多。这之后还会有一次虫灾,当然这不是灾害性的虫害,只是在万物复苏的时候,虫子格外活跃的时节,这个时候,如果杏树的主人忘记了向杏树喷洒农药,那么今年的杏子都会成为虫子的美味佳肴。经历过雪和虫灾后,杏子就到了成长期,这个时候距离它成熟还有很久,而这个过程中它还有个敌人--我们这群馋嘴的小孩。
小小的杏子,一天天的长大,它成长的每个阶段都可以吃,而且每个阶段的味道各有各自己的特色诱惑。刚结的杏子,指头大小,非常的清脆可口,这时的杏核还只是个形状。稍微大一点的青杏,酸涩酸涩,这时候的杏核开始有了外壳,里面的杏仁慢慢开始形成,用嘴巴可以轻轻咬开,要是甜核的杏子,这时候,咬开的杏核一股清甜,要是苦核的杏子,那嘴巴估计就要遭殃了,苦核的苦,似乎比中药还苦。杏子有甜核和苦核之分。甜核的外壳是圆的,苦核的外壳是扁的。成品后的甜核和苦核,就是成熟后的杏子吃完后收集起来,晒干,爆炒,那味道是干果中的极品。甚至有买家专门上门收。再过一段时间,青杏更大,更酸,杏核的外壳完全形成,此时,除非你的牙齿足够锋利并且你足够自信,你可以尝试此时的杏核。再过一段时间,青杏开始一点一点的转黄,转红。最后,你就会看到一整颗杏树,上面全是黄灿灿的诱人的杏子,甚至很多的树枝都被压弯了。
我印象中,最甜的杏子,不是摘来的,而是在草丛里找到的,不记得爷爷核奶奶为什么在杏子要成熟的时候,不让我们吃,于是,我最爱干的一件事儿就是在树的周围瞎转悠,家在一个很高的地上,类似阶梯式的,所以那颗老杏树,下面有很多的阶梯、草丛。杏子要是直接掉地上就摔烂了,而要是落在草丛里就非常的完美了,所以我就经常在草丛里转,这时候总会有意外惊喜,我经常捡到超级大超级大的杏子,那个味道超级的甜,我就偷偷的吃了,然后回到院子里。当然转悠草丛有时候还会遇到一窝鸡蛋。家里的鸡都是放养的,其实他们有自己的鸡窝还有专门供它们下蛋的地方,但是总是有那么几只鸡,喜欢独来独往,每次一遇到蛋窝,情况好会有十几个蛋,然后就接下里的几天里,就可以吃奶奶独家的鸡蛋饼和鸡蛋半汤。
奶奶的鸡蛋饼,会放土豆粉,这个土豆粉是自己家种的土豆拿到磨坊去磨成的细粉,粉末状,还有水、葱花、花椒等然后用专门的大老锅,一烙,薄薄的一层,可以切成一条条,然后拌点酱料,就是一顿丰盛完美的午餐甚至晚餐。当然上面的土豆粉,还可以自己制作,将土豆清洗去皮,用很细很细的擦子,摩擦,擦的细细的,然后不停的搅拌搅拌,最后过滤,过滤,之后的细末,祛水,然后就剩下一层层白色的东西,在太阳下暴晒,晒干就是自制的土豆粉。这种土豆粉加水加面粉也可以烙土豆饼。同样美味好吃。
奶奶的鸡蛋半汤其实没有爷爷做的好吃,虽然奶奶做的正宗,但是爷爷做的,我更喜欢吃。鸡蛋半汤其实就是面糊,只不过加了鸡蛋、有时候还有土豆、青菜。早上去上学前,吃了一窝暖暖的鸡蛋半汤,可以一早上不觉得饿。这是我记忆里我最喜欢吃的。只是现在只剩下回忆了。
我吃了一颗杏子。那颗老杏树,随着我们的搬迁,村里人的搬迁,在我两年前见它的时候,只剩下半边还活着,杏子也不结了。
家门前的葡萄架、记忆里的牛奶葡萄、爹爹给我买的第一份葡萄是无子的青葡、黑珍珠、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葡萄品种,我也再没有见过。搬家后前院的番茄西红柿、黄色番茄、黄瓜、后院的西瓜甜瓜冬瓜、秋天的玉米、花生。小时候山里的野草莓、野杨梅、鸭嘴、黑棉等等山珍海味。
这些都曾经是我整个世界。小时候的整个世界,现在的满满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