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00年六七月某日某时,高考刚过,于酷暑未消、蝉鸣未歇之际,全国各地的学子凭借手头的几张招生报纸,或恩师好友的些许忠告,或一时的冲动,懵懂地在决定自己命运的志愿表上颤抖地、决然地、不知不觉地填上了XX大学的XXX专业。于是同年的九月初,三打学子幸运地、悲哀地、如愿以偿地、差强人意地聚集在了XX大学的XX校区。或曰缘分,或曰晦气。
有坐火车的,有坐汽车的,有坐飞机的,有出门仅投了一块大硬币的,都在一张录取通知书的召唤下来到了XX市的XX大学。有抱怨的,有欣喜的,有扬言想要离去的,但最终都留了下来,并且一呆就是四年。
有报考了名牌大学而滑档的的,有奋斗几月目标仅至于此的,有误打误撞阴差阳错的,有歪打正着暗自窃喜的——所有幸运与不幸的,都搭上了这辆转瞬即逝、呼啸而过的大本末班车——XX大学。
我应该属于愚钝,但比较幸运的一个,眼看这辆容客将满的末班车从眼前飞驰而过,拼力一条,纵身一跃,扒住了列车的尾栏杆。坐在位子上的宾客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我。我冲他们微微一笑,心想:别着急,我们有机会慢慢了解的。
于是,我们相识了,了解了,笑了,怒了,骂了,笑骂了,怒骂了,和解了,熟识了,游了渭水河,赏了桃花源,爬了翠华山,看了兵马俑,自习室里占了位子,考场上传了纸条,挂了科,又修回来了,不断进取,失而复得,忍课堂之历练,经考试之磨难,于是乎我们终成正果,享毕业之狂欢,经离别之伤感,吃了散伙饭,拍了影像集,更美妙的是打了散伙球,跑过招聘会,失望了,绝望了,又有希望了,心动了,犹豫了,签约了。——完了,真的要散了!
有人哭了,有人虚伪了,有人狂喜放言终于可以回家了,有人考研要继续深造了。
树叶落了,新的旧书卖了,玩游戏的也该醒醒了——大地颤动了——真的颤动了。站在宿舍楼前,看到隔壁学校高耸的大楼令人羡慕地摇摆着。扶着水泥做的乒乓台也站不稳,有点晕,然而没有人开玩笑说:有点乱?捋一捋,捋一捋。
终于到了学校清校的那一天。母校失去了往日的慈态,变成了一座兵工厂,我们就像它的产品——子弹一样被放到枪膛里,“突”一声给射出去了。
我们一个一个地走了,拎着大包小包,正如当初我们一个一个地来。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沉舟侧畔千帆过”,我们只能随着时间的大潮流走,把空间留给后生的希望的芽孢,只是背后多了几双不舍的眼睛,包里多了几张合影。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没有董大那么大的名气,彼此熟识的只是我们三打人组成的小集体。
工作闲暇之余,夜深人静之际,常会想起大学里的人与事,故执笔记之,没想到一年了仅写了这篇前言而已!深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