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这是一部我自创的神话小说,为个让大家阅读的时候方便一些,我于是写了这篇自序,也算是一篇导读。这部小说,从构思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十五年了罢。
大概十五年前的某一天,我正在网上浏览网页,突然一个观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说是中国不应该以大熊猫为国宝,应该以狼为国宝,然后大赞某国像狼一般如何如何。
我当时狂笑,因为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条新闻,写的是几个漂亮国的正义大兵,和某个反战大国的女学生,在大街上热情交往的事情。然后我就不屑的关了那个网页。但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就有这么一个拿着刀剑的国宝形象,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后来外国的电影和游戏也出现了类似的形象,我为此窃喜了几天。
慢慢的这个形象,也不知不觉中,在我的脑海中饱满了起来。于是我隐隐约约的有了写作的冲动。也有了一些现在看来幼稚可笑的情节。我当时觉得,如果没有工作和生活方面的经验,是很难完成这部作品的,于是我就踏上了社会。十几年下来,工作上虽然没有多努力,但是也绝没有混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物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同时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不知道哪一年的哪一天,我的灵感不知为什么,突然如泉水般的涌现了出来,小时候看过的中外动画片,平时翻看的各类书籍,自己喜欢看的电视剧,甚至平时在玩儿的电脑游戏,居然都成了这个故事的灵感来源。与此同时,很多疑问,也一个个的蹦了出来。后来重读《西游记》,突然对这部小说里面的小人物,比如那些山神土地,巡山的小妖,产生了兴趣。
这样我脑海里面的那些形象便慢慢的丰满起来。起初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孙大圣得了正果后,过的怎么样啊?能再见到菩提祖师吗?妖怪以后会不会不再靠吃人修行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这个社会又有了新的认识,就是鲁迅先生那个“黑屋子”的比喻,这个社会,远比那间“黑屋子”复杂。
社会这件间“黑屋子”里,有沉睡者,有清醒者。有原本沉睡,却在慢慢清醒者,也有原本清醒,后来昏昏欲睡者。更有手拿棍棒,对着清醒的人,奋力打杀者。不仅如此,还有人在里面,给这间黑屋子添砖加瓦,更有甚者,在黑屋子里,生火耗氧。
于是我把这些灵感和疑问,以及所见所闻,融会贯通,再结合所身处的这个大时代,创作了这部小说。作品中的形象也一个个的丰满起来。最初的那个形象,虽然很重要,竟然慢慢的变成了配角。
就先写到这里吧,开篇。
这是一个曾经,现在甚至是未来,都要发生的故事。
话说世间宇宙在混沌之时,本为一体,后混沌初开,便有了清浊阴阳之分。清者升而为天,浊者降而为地。天地交融、阴阳交合遂生万物。这万物不知经历了多少劫难,这才有了山川河流之分、草木鸟兽之别。山川河流、草木鸟兽又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这才有了天地人神鬼的区别。而地界又被分为了四大部洲,乃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这个故事便由北俱芦洲而起。
话说北俱芦洲,其西北之地有一处山岭,名曰本源山,那山顶平坦。有一棵四季长青的神树,生在山顶,不知其有几千几万年了,神树高耸入云,不知其有几千几万丈,树脚下有一村落,便以此树为名,名曰神木村。这神木村有百十户人家,家家能舞、户户好乐。
这一日,本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这颗神木,紧接着便狂风大作,吹的万丈高的树干,哗啦啦的乱颤。只听咔嚓一声,一段丈许长的大树枝,竟被这强风生生的刮断,翻转着坠落下去,这节树枝在不断的翻转撞击之下,终于坠落于地,此时只剩下了五尺六寸三分。说也奇怪,自那节断木落地之后,乌云便突然消散,狂风也瞬间即止。而那节断木,则静静的躺在草丛中。
就在此时,有个小童子跑了过来,他仰头望了望那高耸入云的大树,然后心疼的用手扶摸着这节断木说道“哎呀,你是从树顶掉下来的吗?疼不疼啊?你掉下来,你的娘亲知道吗?”小童子说着脱下自己的衣裤,轻轻的包在了木头两端的断裂之处。一边小声的安慰,一边用手轻轻的爱抚。
“邝儿,邝儿!”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叫之声,小童子大声回应道“邝儿在这!邝儿在这!”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对年轻的夫妻,焦急的跑了过来。他们眼见爱子无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起过去拥住了他。
小邝儿说道“我刚才在树下玩耍,突然狂起了一阵狂风,我吓的无处躲藏,看到了一个树洞,于是我就钻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这段木头,轰隆一声的掉落在了我的洞口。我见他浑身是伤,疼的大哭,觉得他好可怜,于是我就脱了衣裳为他包扎。爹爹妈妈,我们在这一起等等他的娘亲吧。”
夫妻二人闻言,也不禁怜悯起了这节断木,他们的耳中,似乎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这节断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之声。这一家三口,便抱着腿围坐在断木周围,一起轻声的安慰着它。可是过了好久,也不见这节断木的妈妈,从天而降接走自己的孩子。
邝儿轻扶着断木,泪眼汪汪的对父母说道“他的妈妈是不是不要他啦?怎么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的妈妈来接他啊?”父亲爱抚着孩子的脑瓜说道“也许不是他妈妈不要他了,也许是他已经长大成材,已经到了离家的时候了罢。”
说着,这个父亲解开了断木上的衣裳,看了看断面,他发现这木头的断面,颜色如橘,木质极佳。这位父亲本是一个制琴的名家,如今见此佳木,自然十分的喜爱。他看了看自己的爱子,似有所顿悟,于是说道“邝儿,他的妈妈似乎不会来了,不如我们把他带回家,你与他做个朋友吧。”
邝儿当然十分高兴,便与父亲一起抬起这节断木,向家中走去。从此以后,邝儿,便整日与这节断木厮守。而那节断木,经邝儿十余年的摩挲,已变的通身油亮,期间布满了一道道的黑色纹路,如果将它放在草丛里,好似一只猛虎卧在那里。邝儿就经常这样坐在远处遥望。
日月如梭,待到这邝儿到了十四岁的时候,已从父亲那里,学得了一手高超的制琴手艺。
这天晚上,他正和断木聊天,这断木经他十余年的摩挲,已变的通身油亮,期间布满了道道的黑色纹路,如果将它放在草丛里,好似一只猛虎卧在那里。邝儿就经常这样坐在远处遥望。
这一日,邝儿看着那断木,突然有所顿悟,于是将这节断木每日精雕细琢,用了两年的时间,将这节断木制成了一把瑶琴。这琴虽然观之华美,触之温润,但是不知道怎地,每次用手拨动琴弦的时候,总能发出一些浑浊不清的怪异之声。父子二人一同调试了良久,皆无起色。
邝儿不免有些惋惜,但是这瑶琴是用一块从天而降的神木制成,而每次弹奏又能发出一种怪异的音律,所以邝儿便将此琴取名为“天赐玄音”。
这一日,父亲召来爱子说道“天下的琴师众多,比你我手艺高超的人,比比皆是,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现在既然已经成年,何不背上爱琴,探访名师。一来见见世面,二来提高自己的技艺。我想在机缘巧合之下,一定有人可以调好你的爱琴。”
邝儿听后若有所思,母亲闻言,隐隐的感到儿子将要远行,便默默地垂下泪来,邝儿赶紧过去安慰母亲。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分别的日子。夫妻二人依依不舍,一路送出了十余里之后,邝儿这才跪别了父母,背好行囊,怀抱着爱琴,坚定的上了路。邝儿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山川,趟过了多少河流,拜访了不知道多少的制琴名家,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调好这琴的音律。
在江湖中的磨砺下,他也渐渐的成熟了起来。为了寻觅到自己的知音,他常常在人声鼎沸的街市抚琴,虽然周围人来人往,却没人肯为他驻足。时光飞逝,就这样又过了两年的时间。
这一日,一路奔波的邝儿,来到了一座高山之下,此地农人告诉他,眼前的高山,一年四季繁花似锦,故名百花山。不仅如此,农人还说,相传那山中,还有一眼山泉极为甘甜,只有心底纯洁之人,才能有幸饮上一口。
邝儿一听兴致大发,于是决定去山中一探究竟,他想“等我找到了泉水,饮上一口,再抚琴一曲,那真是入了仙境了。”想到这此他辞别了农人,沿着曲折的小路,走进了百花山。
此山不亏名为百花山,还没有多远,沿途盛开的鲜花,竟有许多是邝儿不曾见过的,于是他不假思索向深山中走去,他每遇到一处好地,都会灵感大发,便坐下来一边扶琴一边谱曲。
一路走走停停,几天的功夫竟然谱写了十余首琴曲,但是由于邝儿太过投入,不知不觉中,已走入了大山深处,早已找不到了那条能够折返的山路。邝儿浑然不知,依然陶醉其中,因此对周围的异常竟毫不知情。
这一天邝儿正在艰行,他掀开包裹布,看着怀中的琴自言自语着。
“哎,真是令人惋惜,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神木,怎么会发出那些粗俗之音呢?当年东汉的蔡邕,能将一块烧了半截的梧桐木做成一把名琴,而我却将一块神木,做成了一把发出玄音的怪琴。真是讽刺啊!难道是我制琴的技艺太过粗笨吗?那也不对!几年来,经我之手做的琴,已有八把之多,况且那八把琴的声音,都悦耳浑厚,比我父亲做的琴,也绝不逊色。况且那八把琴,都已经有了买主,他们没有一个不夸赞我的技艺。怎么换成这块神木,就不行了?”
正在邝儿自言自语的时候,他似乎隐隐听到了潺潺的水流之声。邝儿大喜,“我听前面似有水流之声,想必就是那农人所说的清泉,待我过去喝上几口,你我同扶一曲‘流水’你看如何?”邝儿笑着,用布将露出的琴身包好,然后朝那流水之声,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见到了隐藏在几块圆石之中的泉眼,此时的泉眼,正咕嘟嘟的冒着清澈的泉水。邝儿走过去用随身的葫芦,小心翼翼的灌了一些。泉水入口,果然冰凉甘甜,竟比那农人所描述的还要可口。
邝儿见泉水汇成一条溪流,弯弯曲曲的向前流淌而去。心想道“这溪流能流到哪里呢?何不一探究竟?”想到这他装了一葫芦的泉水,沿着那细细的溪流,向前走去。
这溪流起初只有手臂粗细,后来与其它溪流汇合以后,渐渐变的腰身般粗细,再一路下去,就变成了一条,不可轻易跨越的小河了。
直到这条溪流,最后汇入了一个小小的湖泊,邝儿才停下了脚步。他驻足观望,见对岸有一处树木稀少的空地,临着水还有一块长条石。
这少年琴师便沿着溪流回行,找到最窄之处,抱着琴,小心翼翼的淌了过去,走到那处空地,他将琴放在了长条石上,俯身用手捧了些湖水,一口下去,发觉这湖水竟也甘甜可口。
这个小湖泊水面如镜,映出岸边青草绿树的倒影,湖水轻轻的拍打着岸边,一阵微风吹过来,让人十分的惬意。“这里景色宜人,环境清幽,是个扶琴的好地方!”想到这,那邝儿吃掉了手中的烤饼,走到溪边捧起水,漱了口,又净了面,然后对着水面,又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遍。将过仔细的梳洗之后,邝儿才郑重的打开包裹,将瑶琴取出放在了腿上。
邝儿看着眼前,淡蓝色的湖水和绿油油的树丛,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繁花,不由得心旷神怡。他的手,则不由自主的在琴弦上弹拨了起来,琴声水声融合在了一起,他如痴如狂。此刻的他,早已化作了一片树叶,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缓缓的飘荡,这时突然过来了一个湍流,一下子就将他打入了水底,可是他并不着急,立刻变成了一尾小鱼,在水中游弋。这尾小鱼时而翻滚嬉戏,时而啄食水底的虫虾,时而为了躲避捕食的恶鸟,深藏于水底。
小鱼随着水流游弋,不知什么时候,一来到了一片更大的水域。他的四周一下子变的幽暗起来。“不知这湖水能有多深呢?为何我不一探究竟?”想到这,那鱼儿便摇动尾巴向深处游去,它越游越深,越游越黑,直到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了。突然一股寒气包裹了他的全身,直冻得他瑟瑟发抖。
“啊嚏!”邝儿用手揉了揉鼻子,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回过了神,自己哪里是什么鱼啊!不过是一个坐在水边的抚琴人而已。
此刻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湖面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的升起了一层白雾,那白雾越来越浓,顷刻之间,便將整个湖面笼罩了起来,连天上的明月和繁星也都被笼罩了起来。
邝儿打了一个冷战,心道“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这湖边到了晚上居然有这么寒冷!”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之声,什么都听不到了。邝儿伸了个懒腰,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借着微光,将那首新作的琴曲,记录了下来。记录完毕,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他觉得,自己虽然是在吸气,但耳边的呼吸之声依旧,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股股热气,一一阵的向他吹来。
邝儿这才意识到,这分明就不是自己的呼吸之声。于是不经意的,将头转向了一边。当邝儿转过头的时候,他这才发现,有一对大大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那呼吸之声,正是从一张近在咫尺的嘴巴里发出来的。那嘴半张着,露出了一颗颗雪白尖厉的牙齿。有几根长长的胡须,竟然已经扫到了他的脸上。
邝儿被吓的魂不附体,他急忙抓住琴,向旁边倒去,他一边抱着琴,一边匍匐着爬向一颗大树。到了树旁,他扶着树干,慢慢的站起身,身子紧紧的靠着大树,一动都不敢。
而那双大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同样的一动不动。僵持了一会儿,邝儿把琴立在脚边,慢慢的把上衣脱掉,用衣服把琴包好,再将袖子打了个死结。一甩手,将琴扔进了树旁的草丛中,然后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阵,草木的沙沙声和粗狂的呼吸声,这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由远至近,似乎正慢慢的从他面前越过,而并没有靠近他。片刻后,从远处又传来了草木的沙沙声。
邝儿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只拖着长尾的巨大身影,正横在自己的面前。此时那身影的前半个身子,正埋在草丛中,似乎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片刻后,那个身影向后倒退着,走出了草丛。借着微光可以看见,有一颗兽头,似乎隐隐约约的,正叼着一个东西。
邝儿定睛一看,那个东西竟是自己用衣服包裹着的琴。于是他大怒,冲上前去大声喝道“孽畜!休伤我琴!”他一把抓住了被那兽叼住的琴,往怀里猛拽,想把琴夺回来。那兽一看自己的心爱之物,要被人夺去,便伸出爪子,勾住了衣服,这一人一兽便开始抢夺。双方都用力极大,那件衣服被瞬间撕破,“哐当”一声,那琴摔到了地上。
见爱琴掉落于地,邝儿扔了衣服疯了般扑了过去。那兽的速度稍快一些,用一只前爪,把琴按在了地上。
邝儿大怒道“你这孽畜!休伤我琴!”他举起拳头,往兽头上乱打,那兽则举起一爪抵挡着,邝儿顺势扑到兽的身下,将琴用力往怀中一拽,只听“嘣”的六声,有六根琴弦,被这兽的利爪扯断了。
邝儿大声骂道“孽畜!你要吃我,张口大吃便是了,何故伤我的琴?”他跪在地上,借着微光仔细的查看发现,琴身已经出现了五道深深的抓痕。
邝儿十分的痛心,他暴怒道“孽畜!你何故伤它?它不过是一把瑶琴而已,你这畜生何故伤它?只恨我当初不曾交些地痞流氓,要不然,多学些淫词秽语,这会儿正好统统用到你的身上!你这孽畜!畜生!”
琴师抱起琴,站起身,走到了刚才的扶琴之处,恨恨的背着那兽坐下。他一边用手擦拭着琴身,一边痛骂道“要吃便来吃,我要是喊一声疼,便不是大丈夫!告诉你!我就是死了,也绝不做你的伥!我定要化成厉鬼,沿着这溪流湖泊痛斥你的恶行!你这孽畜!畜生!”
骂了一会儿,这邝儿便只顾擦拭琴身,不再口出恶语,仅是气愤的喘着粗气。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几声琴音“还好还好!还有一根琴弦可用。”他转头向那兽说道“你一会再吃我,我把琴弦紧一紧。”
“嗯!虽然就剩一弦,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动听!就让我用这一根琴弦,试弹一曲,再死也不亏!”
不一会儿,琴声又起,虽然只剩了一根琴弦,但也邝儿弹出了万种音律。
“好琴啊!好琴!这一弦之音也让人心潮澎湃!”正说着,他觉得右边又有些动静,于是一扭头,便看见一对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经过刚才的一番搏斗,此时的邝儿也没有先前那般害怕了,他向那双大眼睛,鄙夷的说道“怎么?终于要动口啦?来吧!我这铮铮傲骨,定要崩掉你的一排门牙不可!”
话音刚落,琴师觉得自己的手背上,热乎乎的多了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只巨大的兽爪,他抬头问道“你吃也不吃,走也不走,这又是何意?”
话音刚落一颗巨大的脑袋伸了过来,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这个动作十分的亲密,让邝儿大为不解。他突然顿悟“莫非这兽是想让我弹琴给它听吗?”
于是他用手在那仅剩的一根琴弦上,弹拨了几下,那兽“哈”的低吟了一声似是喜悦之声。
“哈哈!原来你当真要听琴啊!”那兽似乎听懂了邝儿的言语,又欢喜的低吟了一声
邝儿大喜,用手将头发与衣襟重新整了整,就用这一根琴弦简单的弹拨了一曲。那兽便將头放在石头上,老老实实的听着琴。
一曲结束,那兽又将自己的大脑袋伸过来,在邝儿的身上蹭来蹭去。邝儿伸手摸了摸兽头,然后起身,对那兽深深的作了一个揖,说道“没想到在片山林当中,我居然能遇到你这样的一位知音。更没想到的是,我苦苦搜寻的知音,居然会是你!刚才我对你又打又骂真是惭愧!希望知音兄,勿要怪罪!”作完揖,邝儿继续抚琴。那兽便卧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由于白天走了一天的山路,刚才又经过一番搏斗,此时的邝儿,不自觉间慢慢的有了困意,最后实在支持不住,索性就靠在那兽的身上,沉沉的睡去了。
等邝儿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坐起来,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下绵软温暖,于是用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块毛皮般的东西,他赶忙起身,这才发现身旁居然卧着一只猛虎。
猛虎伸开四肢,闭着眼睛侧躺着,似乎正在沉睡。有数只蝴蝶正围绕着它轻舞。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这湖边除了自己和这只猛虎外,并无他物。如此说来,昨晚的那场奇遇并不是梦境。那只爱听他抚琴的猛兽,一定就是身边的这只猛虎了。
邝儿抱着琴,坐在石头上,看着那虎良久,他突然发现,那虎身上的条纹,与琴身上的条纹,竟然十分的相似。这只睡在草丛中的猛虎,就好像当初那节落在草丛中的断木一般。有此发现,他感慨万千。
此时琴身上的五道抓痕,已经清晰可见了。他轻轻的抚摸着几道抓痕,虽然心中十分的心疼,但是似乎有了一些顿悟。他把琴轻轻的放在那虎的身边,坐在石头上呆呆的看着。那虎与琴,此时好似一对睡在一起的兄弟。
邝儿笑道“既然你喜欢听,那么我把琴弦重新装好,好好地为你奏上一曲。”于是他从包裹中拿出琴弦,重新装在琴上,又将琴身重新擦拭了几遍后。对依然沉睡的猛虎笑道“日头已高悬在天,你这虎子居然还在酣睡,真是虎子不可教也!”于是随手在那琴弦上一拨,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邝儿闻得琴声,心中一惊,他赶忙弹了一首短曲,那琴声纯正,已经没有了,让他心烦意乱的杂音。他不甘心,又弹了几曲,音色果然比之前纯正了许多,邝儿热泪盈眶。
猛虎听到琴声,慢慢的爬了起来,张着大嘴伸着懒腰。邝儿郑重的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走过去,双膝跪倒于地,边磕头边说道“多谢知音兄为我修好了琴。我师邝在此多谢了!我无以为报,等我回家之后,一定每日焚香祭拜!”猛虎莫名其妙,不知眼前的这个人在干什么,于是走上前,亲密的用自己的大脑袋,在邝儿的头上蹭来蹭去。
一阵亲密之后,邝儿说道“知音兄喜欢听我弹琴,那我便再给虎兄弹上一曲!”说着将新修好的琴放在了腿上。
猛虎一看便知道,自己又可以听到那美妙的声音了,于是哈的一声,蹲在旁边,睁着大眼睛,渴望的看着琴师。邝儿不禁来了灵感,就索性以这虎为题,即兴创作了一首琴曲。
邝儿的琴弦一动,他的眼前即刻出现了一只猛虎,那虎随着这琴声大步的奔跑起来,突然间,它的身上发出了道道霞光。此刻的猛虎,或踏空而上与飞鸟同翔,或钻入水底与鱼虾为舞,咆哮一声山谷为之一震,匍匐隐藏又与山石草木融为一体。
正当猛虎自由自在,遨游于天地之间之时。天边突然一暗,一道道闪电从天空劈下,天上瞬间的出现了无数的天兵天将,这些天兵天将站在云端,击鼓鸣锣喊杀声震天。
猛虎毫不畏惧,只见它大吼一声跳到空中,挡在了那些天兵天将的跟前。站在后面的天神一挥手,天兵天将们,齐声呼喊着,汹涌而来。猛虎不慌不忙,只轻轻的抬起一爪,那些天兵天将的身后,即刻狂风大作,直将他们吹的人仰马翻,纷纷从云端坠下,一个个的趴俯于地,不能起来。
见此情景,站在云端的天神把手又一挥,又两个天将冲了出来,他们一左一右的向猛虎攻了过去。猛虎大吼一声,二将手中的兵器便脱手而出,直坠于地。
二将大骇,急忙落到地上,捡拾自己的兵器,可是那两件兵器,变得沉重无比,他们用尽了力气,也不能移动半分,就在此刻,他们的周身,突然升起了团团的红雾,不一会儿,那团团红雾便慢慢的汇聚成了两颗红珠,等两颗红球成型之后,便结伴一起飞向了猛虎,并围绕着猛虎,慢慢的旋转着。
而那两个冲过来的天将,也立刻失了修为和神通,变回原形坠落于地,猛虎纵身跳到了他们的身前。
有一个天将满脸垂泪,跪地求饶。有一个天将瘫坐于地,对那虎怒目而视。只见这虎长哮一声,抬起一爪,将这个怒目的天将,击的无影无踪了。那位的天神,见势不妙,踏着祥云逃之夭夭了。
猛虎战胜了强敌,欢喜雀跃,好不开心!突然“哈!哈!哈!”三声震耳欲聋的大笑,从远方传来。猛虎抬头观望,只见远处,霞光万道,有十来个,又或者是数十个,甚至是数百个身影,在那霞光中,来回的攒动。
猛虎满脸热泪,向上纵身一跃,向那些身影踏空而去。渐渐的和那些身影一起消失在了霞光之中。只剩下“哈!哈!哈!”的大笑之声。
琴曲虽已经结束,但是邝儿还陶醉其中,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手指放在琴上轻轻的拨弄着,脑瓜还在轻轻的摇晃。猛虎见了大为不解。于是伸出爪子,轻轻的碰触着他的鼻尖。邝儿不禁打了个喷嚏,这才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邝儿回忆起刚才他即兴所奏的曲目,觉得此曲气势磅礴,赶忙从怀中取出那本书册,可是当他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书册,竟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记满了。他怕时间久了,记不住曲子,于是便向猛虎问道“知音兄有纸笔吗?”
猛虎不知所云,呆呆的看着邝儿,片刻之后邝儿才反应过来,他自言自语的笑道“哎呀,你怎么会有纸笔呢?这要是不快点记录下来,一会儿要是忘记了,可真是可惜啊!嘿!干脆!”说着,他把脚边的裹琴布拿了起来,咬破手指,就用血手指,在包裹布上,记下了刚才的那一首琴曲。
神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