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止,初睛
佛学院的一座座小红房,挂上了层层银妆,似童话世界里的水晶堡垒,就连几日前荒芜的原野也狂热的醉去,似鬓角一夜霜白。
雪后放晴的天空蓝的可怕,竟然不见一丝云彩,阳光温和而亮丽。抬眼望去 无数的喇嘛、觉姆身披绛红色僧袍来来往往,仿佛涌起的红色浪潮,一个臧红的世界。与四周银色的山峰,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
炉子上面的水己经沸腾了,掀开黑铁茶壶,丢进一簇红茶,房间里缓缓的流淌起了一缕缕茶香。传入耳朵的梵音,让此刻的我非常宁静。
张爱玲说:“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又瞬息万变,没有谁可以活得行云流水。”是啊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留下的可能是人口谣传的故事。只是这其间的各种是非曲直又有谁能明白。
疙疙瘩瘩的人生,高高低低的岁月,只能自己咬着牙挺过去。
有时,你看到的美好世界,深入其中,却是另一番模样,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两个群体,一个生活在阳光之下,他们认为世界很美好;而另一个则生活在黑暗之中,他们需要挣扎。
有这么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麻痹,每天都在不停地“赶时间”。
工作想每件事情都做好,老板找你的时候不是催你完成任务,而是丢新的任务给你。同时也想工作和私人的事情照顾周到。比如说远在家乡的她,无论多晚和多累,我都希望每天有这么一点时间可以留给她,那怕只是道一声晚安,说一句想念。有这么一股力量,总是能支撑着我一个人呆在远方孤苦奋战。
内心开始烦躁起来,想着找个地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于是我走进了色达这片土地。眼前红与白的相互交映,使得这座赤色佛国被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那佛音里的聆听,或许就是真正的安宁。
在我看来“佛”是一种取舍,是一种哲学。
苦短人生,去留无意,即使伟大如秦皇,睿智如老子,他们的逝去都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星星与月亮,它们几亿年高悬苍穹的时间,在永恒那里也不过是拈花微笑的瞬间。
这就是生命的法则:逝去的总要逝去,再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是啊,所有的一切,到最终都会消去,有如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走向消逝的过程,无论曾经的美丽和辉煌。
尘世繁琐,或许真的应该像这些出家人一般,把复杂的生活过的简单再简单。没有欢歌笑语,没有缠绵情话,只有心中默起的诵经声,切并非只是一朝一夕清苦修行。内心却无比淡泊从容。
这或许就是佛的取舍!
去年初我离开了家乡,来到一个新的城市。不合口味的饭菜,走在路边,旁边人说话用的都是不曾听过的口音。
实际上我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我担心适应不了这边的天气,我害怕这座城市容不下我。
只是自小云水漂泊,也一直认为男人的世界本应沧海横流。茫然的我很快的进入了努力的拼搏,想着能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异乡的山山水水,处处都是雨急风高。
只是希望有一天能从这急风骤雨中走出阳光明媚的天空。而不是,不得已的放弃。所以我忍耐着,也坚持着。
很快过去了两年的时光,我也彻底的融入了个城市。而那个距离我1620公里的地方,成了我的故乡。
于这座城市我己不再觉得自己是异乡人。谈笑风生,举杯把盏的我转转的溜走于这座城市的各种角落。
只是总是会在一次次的酒醉之时,我朦胧的看到你穿着碎花青衣,穿过那斑驳小路,缓缓走来。踏过烟雨小桥,你撑一纸油伞,依偎在巷陌的转角,微微浅笑,似二月烟雨中的杏花,满脸又是三月桃花般的红晕。又恰似江南醉人的女儿红,我魂牵梦萦的故乡味道。
一个人,无论脚步走多远,唯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涌起。恰似在某个不经意的场合,脑海中会涌起初恋情人,内心开始酸楚,开始翻江倒海,这就是我的故乡情。
行走于藏区高原,那似血的残阳,就像挂在我的眼前,一种博大的虚无充塞了我的整个胸膛。面对永恒的逝去,我想我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那个细雨江南才是我应该归属的地方,守着她那怕只是青菜萝卜,我想依然会活出阳春白雪的人生。该动身归去了,没办法,那个距离我现在位置近两千多公里的地方,有我的女人,有我的家,也有太多我的牵挂和记忆。
这躺远行无意中己达到了我需要的理想高度,几十年以后你我都只会是一堆白骨,无休止的追寻又能带走什么,留下什么,好好的和相爱的她在一起,珍惜逝去前的每一天时光,我想这才会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幸福!这个世界是否阳光还是黑暗,原来只是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内心。舍弃也是一种幸福。
每天给她一个紧紧地拥抱,即使抱得笨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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