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江采弦月,荡菂摇虚烟。本不应是荷花的时令,本不应是银鳞微步的时机 ,她却探头,惊起一水粼粼,奈何忽而寂静,寥寥失兴。
园内,廊间。寂静似曾知悉,景致未睹,檐水穿墙,颓然并泣。瓦是黛色的,像是刚蘸饱墨的笔;墙是粉白的,那是新搽的脂粉。此景不与旧景比,旧中自有陈酽,自有风韵,我不知那是否是已沉淀出岁月旧迹的心理暗自做祟。一如水中漫开的普洱,欲品愈陈,愈品愈温润。尝有诗人道:"大海的哭声,让她乐观起来。"陈酽的温润隐于世,不声张,不显露。这大概在同类中才有比较才有所流露。只有大海的哭声,也只有大海的哭声;只有陈酽的温润,也只有陈酽的温润!
行走于世间,有过多的无可奈何,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地,变成了僧袍。隔岸观火,叶已蒙尘。
记得曾有前辈说过:"要么孤独,要么庸俗。"这并不是两个对立的词汇,可在前辈笔下,却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我质疑过美学的生发都源自于极端,曾几何时,我也未动摇过一分,可确乎不得不让我再番思索的:也许正是这无由的极致,才能诱发的如此深刻。那至真至理,或许曾经都看似执拗,偏颇,而在时间的沥干后,却又显得如此简洁,极尽漫长的选筛后,竟又回归生命本初,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极致的,秤杆两端的,出乎意料的平衡了。
这仿佛就像是一个动态平衡,给予了一切事物很好的回旋余地。那陈酽、新生、孤独、庸俗,既非同道,更非对立。彼此牵制,共存于世,不突兀,不彷徨。
有幸受教于叶嘉莹老先生——弱德之美,不敢强加意旨,其大意如此:弱德之美的弱并不代表软弱而是一种在逆境中的坚持。当对外界事物无能为力时,游走于聒噪人世,接受外物,但都有所持守。
古有朱华冒绿池,根茎相连处,偶有泥污覆着,但池水稍加清洁,便又露其本色。古之君子以菊自居、以松自比、以竹自喻,玉质善沉凉,不移其性,不动其心。少时蓬勃,中年稳健,迟暮之年,宁移白首之心?这里不得不再提普洱,余秋雨在《极端之美》中提到过:普洱长期存放,置于阴暗潮湿处,不像其他茶种那般娇贵,看似烂糟糟的一捧柴草,一经水的润泽后,又蓬勃生姿了,变的,是时间的提炼后愈加陈酽;不变的,是其透润的本性。我欲将冠以新词"沧桑稚子"
毋地,磐钹声抚过江面,老树推开他身边的一切,是风亦或者是花,花却倚着风,像是离别的拖延。而有的,经年已渗入土壤中了,来年以新面目示人。故教落红润新泥,此花不与群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