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文]
御史中丞陈咸不断抨击石显。过了一段时间,石显指控他跟槐里县县令朱云是好友,泄露宫中的机密,这是石显暗中侦察到的。陈咸、朱云都被下狱,判处髡刑,罚做苦工。
石显的淫威和权势日益增长,公卿以及以下的官员都害怕他。石显与中书仆射(中书令的属官,中书令直接对皇上负责)牢梁,少府(掌管皇帝私财及宫廷生活事务)五鹿充宗结成一党,凡是攀附他们的,都得到很好的官位。民间有歌谣唱道:“牢邪!石邪!五鹿客邪!印何累累,绶若若邪!(那些姓牢的呀!姓石的呀!还有五鹿客呀!官印那么多呀!印绶挂成堆呀!)”
石显知道自己独掌朝政是有风险的,他担心元帝一旦听了左右耳目的话而疏远自己,就经常向元帝献忠诚,想进一步得到元帝的信任,验证元帝对自己的态度。为此,他曾经到各官府去调人和物资,就先向元帝请示说:“我担心有时回宫太晚,漏壶(古代计时器)滴尽,宫门关闭,我可不可以说奉陛下之命,教他们开门!”元帝说行。
一天,石显故意到半夜才回,声称元帝有令,果然叫开了宫门。后来,有人上告说:“石显专擅皇命,假传圣旨,私自以皇命叫开宫门。”
元帝笑着把奏章递给石显看。石显抓住时机,流泪说:“陛下过于宠爱我,下面无人不嫉妒想陷害我,类似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只有圣明的主上才知道我的忠心。我出身微贱,实在没有能力以我一个人之力使万人称心,担负起天下人的怨恨。请允许我辞去中枢机要职务,只负责后宫的清洁卫生,陛下如果这样安排,我死而无恨。这是陛下再给我一次宠幸,以此保全我的性命。”
天子觉得石显说的是实情实理,非常同情他,数次慰劳勉励石显,加厚赏赐,前后赏赐及馈赠他的财物,达一亿之巨。
[点评]
这个写匿名信的会不会就是石显指使的?因为配合地太好了,况且所有上书均要经过石显把关才能送到皇帝刘奭那里,所以不管是不是石显派的人,他的目的达到了,然后再挤出两滴眼泪(以保证演出效果),以退为进,请求撤职,汉元帝刘奭怎么舍得这么忠心为国的人呢!一场危机立马化解!
当初,石显听到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说是他杀死了萧望之,担心天下读书人都诽谤自己,于是又想了一个办法。他见谏大夫贡禹,通晓儒经,又以节操闻名,就派人向贡禹致意,深相结纳,又向皇上推荐贡禹,让他位列九卿,并且对贡禹恭敬有礼,十分周到。于是舆论又开始称颂石显,认为他不至于对萧望之有妒忌陷害的行为了。石显是一个善于变通谋略的阴谋家,总是能为自己解围,以取得皇帝的信任,就是这套把戏。
荀悦评论说:
佞臣之迷惑君主,太诡计多端了!所以孔子说:“远佞人。”非但是不用他们而已,而且必须远而绝之,阻塞他的源头,戒备到了极点(因为佞臣的诡计太多了,防不胜防)。
[点评]
简要分析一下石显化解危机、稳坐钓鱼台的方法,第一,他熟悉刘奭的性格;第二,他懂得以退为进;第三,他精于筹划;第四,他善于利用自己的小忠排除异己;第五,他熟悉把握对手的弱点,做到一击致命。石显真正的是个老江湖,想要把石显除掉只有两个办法,一、出现一个更厉害的人物,二、换个皇帝。就目前而言,这两种方法都无法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