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没有办法，去快速面对人的衰老这件事。”
真残酷，听到周迅说出这样的话。
35岁前，对于样貌，周迅是不担心的。
当40来岁有了年龄感，才惊觉观众的苛刻。
被骂、被喷、被嘲、被吐槽得体无完肤。
最可怕的，是自我怀疑。
衰老带来的恐慌，周迅还没准备好接招。
1
那些看似淡定的女神
其实已经哭了无数次
还记得《如懿传》刚播那会儿吗？
网友的高频句不外乎：周公子的少女感呢？这脸都僵得变形了？
刘姥姥无辜躺枪，成了被比喻对象。
陈可辛给周迅发信息：你不用听他们的。
周迅回了一句：没事，我明白。
背地里，她却哭了。
那个做事大大咧咧的迅哥儿、演戏有灵气的周公子此刻悄然隐去。
这个44岁的周迅，脆弱不已。
“我真的早上起来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哭，阳光再好也会哭。”
“那时候是真的真的不开心，每天愁眉苦脸的，去想老这件事。”
被陈可辛称为“有年龄感的好看”的周迅，第一次对年龄感到恐惧。
再往前看，三十五岁在金鸡奖上封后，周迅上台，大大咧咧地宣布：我今年三十五了。
台下掌声一片，那是一个女演员，美好而充满期待的高光时刻。
拍《红高粱》时，周迅演九儿，那时她四十岁。
阳光打在十九岁九儿的脸上，她骑着一头粗矮的驴，又或者穿大红嫁衣坐在轿中，酡红色的脸依然暖而温柔。
让社长想起了《橘子红了》里为爱情殉道的秀禾。
彼时，周迅尚未把年龄当回事。
直到《明月几时有》一个带皱纹的特写，人们意识到：哦，原来这世上没有“不老精灵”。
等到《如懿传》，对周迅的嘲讽，更多了：
你的脸很僵。
“大婚时”的霍建华面对你这张脸，是如何说出真美的？
你让我想起大观园里的刘姥姥……
连影迷也这么认为：
虽然我依然觉得她是个精灵，但希望不要再演少女了。
演了不合适的角色，被嘲没办法。
但更残酷的现实是：年轻貌美，在中国影视行业，机会才多。
如同众多谋女郎、星女郎被启用时一般十几岁：稚嫩，青涩，出道就迅速获得市场。
一旦衰老，就只剩“婆婆妈妈”。
“纯妃”王媛可就在《我就是演员》中潸然泪下：11个月，没戏可拍，没有合适的角色。
再往后呢？恐怕只能演点伦理剧中的“奶奶”。
这一点，对同行来说，是心知肚明的老规则。
《李米》的导演曹保平也说：“女演员年龄大了以后，适合年龄段的角色会少。”
周迅很慌。
甚至惶恐。
被骂了一段时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是老了。
2
是什么让女明星不敢老？
行业环境
是什么让女明星不敢老？
节食、吃药，甚至抽脂？
黄磊的一句话，或许说出了答案。
“周迅的一生是明星的一生，但她应该是一个更伟大的演员。但她没有这个选择。中国电影没有给她这样的格局。”
整个行业，没有这样的气质。
马思纯接受采访说：
“大家都觉得，因为我有我小姨所以好像想进哪个组就能进哪个组。不是这样的，我小姨现在都快没戏拍了。”
她的小姨蒋雯丽，演过《金婚》，从少女到老人；演过《霸王别姬》，媚态百出的风流女……
可后来只能对马思纯艳羡：“纯纯真好啊，有电影找你拍。”
女演员的价值可以随着成就增长。
但到了中年，又有另一套判断标准。
《延禧攻略》里的白月光富察皇后秦岚遇到过犀利提问，“37岁的片场照片，皱纹清晰可见。”
她只得无奈回应，“都37岁了，没有皱纹一定是打针了。”
除了职业压力，让中国女明星“怕老”的，还有旁人的眼光。
为塑造角色已经拼尽了全力，一句“老”，就可能毁了整部剧。
作为导演和制片人，陈可辛也面临这样的焦虑：
我是很喜欢拍跨度长的电影的，那肯定有年纪轻和年纪大的不同年龄，你换演员，观众就跳戏了；不换演员，大家又说怎么30几岁去演18岁。
小花层出不穷的影视行业，大有“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势头。
第90届奥斯卡，《三块广告牌》女主角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夺得最佳女主。
61岁的她以母亲一角在荧幕上大放异彩。
赵立新却道出了国内女演员的悲哀：在中国，她可能根本没有露脸的机会。
没有合适的戏，没有合适的剧本，年龄增长带来的，在整个影视行业大环境面前，只能是失业。
要么年轻，要么衰老，成熟难有一席之地。
3
普通女性面临的情况
同样艰难
“一个女人只有二十年的生命，其他时间都在衰老。”林之野在《琥珀屋》里这样写到。
中国女性，是其中代表。
根据科学研究，女性的衰老时间要比男性早5年。
为了解决年龄带来的皮肤问题，女性们寄望于抗衰老产品。
今年最新研究显示护肤品及化妆品的消费额，35至44岁的女性最多，一年均额高达5000元。
这种焦虑，或许还体现在秦岚那句：“如果你们实在看不下去，我就去打两针。”
除了外在的皮肤状态，身材是中年女性的第二个关卡。
只要身材一走样，就要受到来自各方的谴责。
47岁的钟缇丽为备孕服药发胖，曾经的人鱼公主直接被嘲婚内放纵。
大S怀孕期间的照片，被形容成“海狗“，快速增长的体重让她自卑到不敢出门。
变丑变老，罪不可恕。
从荧幕到生活，年龄带来的焦虑，还不只衰老。
30-45岁之间的女性，承担着多重身份，妻子，母亲，女儿。
家庭和职场，每一分钟都是战场。
44岁自杀的高管，去世前只给家庭群发了一条微信，就三个字：对不起。
职场压力可能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中年女性的残酷，还在生育过后难以走出的瓶颈期。
根据《2018中国女性职场现状调查报告》，有88.61%的受访者认为女性求职时容易受歧视，其中认为已婚未育女性最容易遭受歧视的占52.17%。
而怀孕期间，被顶替、升职难、难复出……都是她们要担忧的问题。
结果不是未育，而是不敢育。
从职场回归家庭的路同样坎坷不断。
东京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柳传范之，在研究得出结论：一名日本家庭主妇每年的工作价值约为720万日元，也就是42万元人民币。
可惜这份价值在很多人眼里，不值一提。
4
女性终有一老
超越人言看见自己
不可否认，四十岁的确是女人的一道分水岭。
但这道分水岭，未必是下坡路。
《表演者言》里，周迅谈到过对中老年题材剧本的渴望：
“千万不能给女演员灌输，20岁到30岁是最美好的那十年，因为随着生活的阅历和年岁的增长，你的角色才会有深度，不要固守在那个没有皱纹的年龄。”
张国立给60岁的妻子生日祝福中写道：
“邓婕我爱，生日快乐，虽今日已时至花甲，芳华已退，在我心里，你依然美丽。”
《奇遇人生》中朴树问阿雅：
“最早知道你是唱‘红豆大红豆’的，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阿雅回：“那时候年纪轻，以为生活只能有一种方式，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1996年，18岁的阿雅作为谐星丑角出道，“可爱“，“没什么存在感”伴随了她的前半生。
22年后，她40岁，演过电影、演过话剧、唱过歌、做了访谈节目，在《奇遇人生》中重新定义自己。
各种研究表明，40岁的女人大脑更加灵活，思维敏捷。
多国科学家都认可一点：40岁之后的女性心理素质会提高。
以一项美国研究为例，四五十岁的女性会更自信，更容易从生活中获得快乐。
所以，身为女性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自信一点。
总有一天，年龄背后的沉淀会逐渐凸显。
而那些抬手准备指指点点的人，请等一等。
你们所要批评的人，可能和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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