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如此完整的去尝试记录“我的小学到底带来了什么伤害,以及为什么我不愿意在心里承认它是我的小学”这个问题的答案。
此前我只能想起一些极其碎片的记忆,而这些线索在我有一次半梦半醒间想起关于老师的那一段提到的内容之后连成了一片——原来我的小学从来没有尊重过我,包括我的家长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这个问题,只是没那么严重。
打下这段话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太多情感波动。或许在过去的八年半时光中我无法完整的说出来就是因为自我保护吧,现在我或许也完成了这个伤口的自我疗愈,只是有些后遗症还是留了下来,比如说常常不知道怎么说话也不愿意主动说话,不善于交际,妄自菲薄且有些过于在意他人的评价。
而这些,就是之后的我需要解决的课题了。有些东西我想要尝试着画上句点了。
最近被喊回打压了老娘六年的小学当了一次小表弟的家长,很无语。带着自己做的东西回去还是觉得晦气。
跟家人忽然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说这个学校对学生可谓毫无尊重,印象很深的是小学三四年级跟着老妈蹭过一次号称“跟学生吃一样的”的食堂,然后我发现那顿饭比我记忆里的学校食堂好了很多……
这是一所寄宿小学,是的,寄宿学校,但是小学。荒谬的是这所学校就里我家大概两百米远,没有人问我们到底愿不愿意(甚至在我们意识到“寄宿”意味着什么的年龄段)就被送进来稀里糊涂的读了六年。我无意评判这种制度对其他人的影响,但时至今日我都认为多少有点剥夺孩子选择权的意思。虽然只寄宿了大概一年半(六年级一整年加上五年级的一小段时间),但是我至今认为但凡这学校不是寄宿学校我也不至于对寄宿制有这么大阴影…(大学更多的确实是因为必须寄宿所以反而看得开了…长大了些对于“离开爸爸妈妈”这种事没那么本能恐惧了,而且到底没在湖南读书。)
然后就是形式主义的东西一大堆,比如年年放所谓的英语节晚会都不知道是三四年级的录播还是年年让同一批人去演同样的节目,比如所谓的篮球队会莫名其妙的喊你过去然后也不管你此前的身体条件和基础(我差不多就是这么被喊过去的,很莫名其妙,从小不怎么擅长平衡、长大体育也没好过的人被拉去打篮球),比如寒暑假作业除了做题还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形式主义作业(而且这一点我他爹毕业了八年多了我小表弟拿回来的作业里面还有很多这些东西,很无语。)
我们当年那个班主任现在想想只能冷笑一声“太子妈语文老师是这样的”。恶心事确实不少,什么去参加外公的葬礼之后在请了假的情况下被扣操行分,什么因为我欠了作业阴阳怪气“慢工不出活”、撕我作业本还联合我爸妈一起pua,什么我向家长反馈、家长再转述的“音乐老师可能有暴力倾向还不让我们告诉爸妈”转头告诉音乐老师(我为什么知道呢,因为那个音乐老师在班上还阴阳过这件事,可能不知道是我吧它并没点我名),什么纵容别人给我作业乱挑刺还说“人家是为你好”,什么晚自习离校没找它问作业被说“属于用诚信买我信任”…巨离谱一老师,当然最书杯的事情大概是跟身为班委的我妈一起向我或明或暗的传达“老师一直在关注你哦”这样的信息,可能因为这种阴影我现在都很害怕那些关照我的老师(比如我大二下期那个喊我去喝茶的普物老师,还有我大一大二的辅导员)。(我知道考研要是真能上岸之后导师可能也这样,但是或许跟前文所说的关于寄宿的心理阴影的解除(?)类似,真考上研了我就不怕了。)
同学…怎么说呢,我五六年级好像有过一次听到本来我认为关系不差的同学在我面前讨论我自己(而且好像是二年级那会发生的一件事…其实现在想想也就是打翻了一桶热水罢了,但当时受班主任“集体荣誉感”洗脑觉得自己打翻了同学们要喝的热水罪大恶极,因此会介怀这件事),很烦它们把别人觉得丢脸的事情拿出来讨论这种行为,尤其是当时还残存着一点点把它们当朋友的感觉。关系好的尚且如此,关系差的那更是糟糕,从四年级(三年级?)开始班上那群天天追着我喊“蠢驴”并念着它们认为的光辉事迹的蝻宝和对着我莫名其妙指指点点的钕宝,还有别的班一个特有钱的纨绔子弟和它的小跟班,尽管几乎没发生过肢体冲突,但现在看来这些行为大概也能称为一种80。那段时间在别的班甚至外校都有朋友,但是在学校里从来都是孤立无援的,总是在莫名其妙的生气和起冲突,也没有人告诉我怎么解决。直到现在我对于与人交往这件事本身还是会感到有些无措,似乎总是在过度谨慎和与人冲突中间横跳,以至于之前还被一位朋友直接指出“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讨厌”(但老实说,我其实挺高兴他会这么认真跟我说的…可能是因为那算是我们第一次产生直接冲突吧)。另外还有一件更为客观的事情,就是无论我干啥班上都有更优秀更引人注目的存在压我一头,无论是当时勉强能拿得出来的钢琴,或是自以为不错的学习成绩,至于与人交往、讨老师喜欢那更是从来轮不上我的。(所幸上了大学之后因为玩乐队,这个心理稍微得到了缓解,每个人在乐队里都是重要的,在水平不算太差的情况下在音乐上不会也不该轻易被忽视。)
(关于同学还有一件想说的事情,就是我们班上还有个女生不被一些蝻宝喜欢的理由是“长得不好看”“唱歌就算了还跳舞”,而那个女生在我的印象里是个很有活力的女孩,也是我小学关于同班同学的记忆里我唯一能确定绝对没有对我展现过恶意的人。顺带一提,六年级的时候我也注意到她被一些钕宝欺负到躲在角落里哭,但是又说“保持同学关系”不愿意告诉老师——当然,告诉老师也是没用的,因为我曾经尝试着跟她交流过这些,但她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只是象征性的批评了带头的人之一两句就没再跟进了。)
一口气打了那么多忽然在想,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我已经释怀(或许称为脱敏更合适,我曾很多次尝试去记录下这些以整理关于这些的思绪)了一些,但到现在还是恨着。难以原谅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