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雅迷茫地看着富丽堂皇的大会议室,还有跟她同样充满疑惑的十多个人,心中被无数个问号沾满了。自己昨天刚被解雇了,怎么刚过一天就被叫回公司了?
想起昨晚接道的翔云集团人事部的电话,她想了一晚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谜底马上就要揭开了。
轻微的开门声让遐思中的潘雅一惊,她忙换乱的随着众人站起来,只见两道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白总,咦,怎么是那个臭男人?!
看到那个无视别人好奇的目光,用眼睛寻视了一圈后定格在自己身上的老男人,她心中突然有种被豺狼盯上的错觉,更让她感到可怕的是,那个老男人还肆无忌惮地冲着自己眨了两下眼睛,那表情就跟昨天一样的龌龊。
难道是错觉?但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她只感觉自己的脸好似被几十道火辣辣的目光烘烤着一般,快要羞死了的潘雅心中无力的呻吟着:该死、该死的臭男人!
在羞愧中,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能再一次回到翔云集团肯定跟这个可恶的男人有关系,女人的直觉。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进行一个测试,具体的事宜由小路布置安排。”
上位者说话就是直接,连问候语都省略了。路天好奇地盯着一脸平静的白鹭云是大发感慨。不过感慨归感慨,工作还是得做。他假模假样的咳嗽一下,说道;“今天这个测试非常简单,你们从今天开始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什么?”
“白总,您是要开除我们吗?
“我们怎么了?”
白鹭云也没想到路天会这么冒失,一句话惊得一滩鸥鹭纷飞散,她只是嗔怪的看了正在陶醉于自己的作品中的路天一眼,而没有说话,看来她是想把这件事全权交给路天处理了。
“叫什么叫?你、你、你还有你和你,你们五个可以出去继续工作了,下面的测试跟你们没关系了,请吧,愣着干什么啊,想让我请你们吃中午饭呐?”
走了五个人整个会议室更显冷清了,不过冷清两个字跟少了五个人没关系,而是剩余的十三个人知道这次测试绝对不简单,不然不会因为几句惊叫就开除了公司的五位精英人物。
“嘿嘿,不错,在各位严肃的表情中我看到了认真和重视四个字,行,接着说。一会儿,我会给各位每人发一张工行账户,里边的一百万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了。”
路天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几声惊疑声传来。
路天面无表情地盯着除了潘雅外仅剩的三个女生半天,直到意识到已被淘汰的三个女生面红耳赤的离开,他才又接着说道:“账户中的一百万从今天开始你们拥有绝对的支配,不过不是给你们,你们的支配权只有十天时间,你们先别着急失望,我话还没说完呢,十天后你们将获得你们运用这一百万创造的所有的产出利润,如果赔了话算公司的,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只能炒纸白银,十天期限一到,我会收回账户中的本金,当然了超出一百万的部分全归你们个人所有,就看各位有没有能耐挣了,各位听懂没有?”
“听懂了!”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同意那是傻子,一百万挣了是自己的,赔了是公司的,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虽然有炒纸白银的限制,但是纸白银是全天二十四小时T+0交易,也就是说可以无限交易,只要看准了,挣十万八万应该没问题。
望着喜形于色中带着疑惑的十个人出了会议室,白鹭云问道:“路天你的方式能行吗?是不是有点儿戏了。”
路天掂了掂手中的足有半指厚资料说道:“说实话,我真佩服那个拿着一年五十万年薪的投资公司经理,也挺佩服你有用五十万雇一个白痴的勇气,嘿嘿。”
“你说什么?有话就直说,阴阳怪调的你不累啊?”通过几天的接触,白鹭云算是知道了这小子的脾气,凡是看不上的人和事,他都会阴阳怪调的、刻薄的评论一番,这也是她和他两天的接触总结出来的,而且也多亏这两天时间缓冲,让她能心平气和地跟上他说话的进度。
“你看没看过他这一年的交割单?我是真服了,在去年股市的一片看空中,这家伙居然在三千多点时重仓,最可气的是他居然不懂得斩仓,而是不停地补仓摊薄成本,来来的,去年的股市下降趋势已成,居然还补仓,佩服我是五体投地啊。
你要是补就补到底也行啊,他居……然在黎明前的黑暗2132点那天急跌时清仓了,我靠,这他奶……哦对不起,真万幸你当时只投了二千万,要是全投里去不赔死你才怪。对了,你雇得这家伙以前是不是哪个基金公司的经理啊?”
“你……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一个商界朋友介绍的,是本市一家非常知名的公募基金经理。”白鹭云好奇的表情好似看到了公鸡下蛋母鸡打鸣,这家伙太神奇了,只看交割单就能知道操作的人干过什么。
路天把资料一扔,不屑地说道:“不用这么崇拜的看着我,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只要有一点股票常识的人,都知道基金总是在指数最高时追进,在最低时割肉,他们的愚蠢已经被市场无数次证明了,呵呵。”
“是吗?我真的不知道。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要让他们只能炒纸白银呢?股票不是更能鉴别出能力吗?”
“呵呵,现在的股票正处在探明了阶段底部的反弹期,挣钱对他们这些所谓的金融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来说不难,而纸白银却不同了,因为前期的涨势太猛现在正处在回调期间,十天中绝对没有想象的反弹,嘿嘿,够这帮精英喝一壶的了。”
看着一脸狡猾得逞后还嘻嘻笑得路天,白鹭云突然想起了一个三个字的动物:黄鼠狼。
希望佛祖保佑那十只小鸡别被他玩死了。
“路天,爷爷叫咱们晚上回家吃饭,他说有客人要来。”一脸幸福的佟辛手挽着路天,走在游人如织的玄武湖边上。
“你家来客人我去干吗?不去,你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嗓门有多大,这几天把我耳朵震得都快聋了。他老人家好像相上我了,没事就拉着我去这儿去哪儿的,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了,不去、不去。”
刚开始佟辛还因为路天的埋怨而有些生气,不过听到最后,她除了幸福还是幸福,把自己又向路天身边靠了靠。
女人啊,几句好话就把自己给卖了。
“你敢不去?对了,后天我就要到学校报到了,虽然不是正式开学,但我就不能总有时间像这样陪你了。”
“这么快啊,没事,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而且对南京我还比较熟,放心丢不了。”
“谁说怕你丢了,是我不放心你又要勾引别的小女孩。”
路天做了个状似要晕过去了的表情,拍拍额头说道:“小丫头,你脑子就不会想点别的啊,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勾引别的女孩了?天地良心。”
佟辛转过身,非常非常正式的问道:“我听我妈说你坚持把一个已经被辞了的小女孩重新叫回了公司,你什么意思啊?她是不是挺漂亮?”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你都想哪儿去了,那个女孩是因为我的缘故被你妈给辞了的。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现在工作有多不好找,她一个刚刚毕业参加社会的小姑娘如果第一份工作只干了一天就被辞了,这种打击将会伴随她整整一生的,你说我能忍心不管吗?
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妈着想啊,现在翔云集团虽然不像你说得那么糟糕,但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被浩文公司控股,我这么做是想给你妈和祥云集团找几个好苗子,懂吗?还挺不挺漂亮呢?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比你佟辛更漂亮吗?”路天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一句差不多是喊出来的。
“哥们,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就你的女人漂亮,别人的女人都是丑八怪了?”
本来路天因为佟辛的误解心里就有气,没想到一不留神身边居然还冒出个挨骂的,他的脸瞬时间就沉了下来。
佟辛也是吓了一跳,她连忙拉住路天的胳膊哀求道:“行了行了,是我刚才误会你了,咱们走吧,不说了,走哇?!”
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也正拉着个膀大腰圆的三十多岁男人劝着什么,看意思也是不想让他惹事。
“你看我干什么?”那男子甩开身旁的女人,慢慢走过来瞪着眼睛,挑衅地问道。
傍晚,本有些喧闹的玄武湖,被两个人的火药味给激得突然间寂静下来。
一个人形圈,慢慢地在正斗鸡似的两个男人外围合成着,那么有规律和自然,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路天都是一愣,娘的,这还没干起来呢,看热闹的已经摆好架势了,都是什么人啊?
佟辛心里这个后悔呀,两个人本来挺好的,她提那个女人就是心里有点吃醋。
她倒不担心路天会怎么样,就怕现在的小女孩的开放,以路天的才华没女孩看上才怪呢,自己不也是忘记疼痛和廉耻扑到他火里的吗,不过……自己比较好运而已。
两人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佟辛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把路天当做了自己的唯一,她不敢想象失去他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的佟辛就如伸长脖子警惕着周围随时会出现危险的母鸡一样,保护着自己心爱之人不让他有任何闪失。
惊恐之余,她想起了在江边的那次争斗,如果……她已经不敢想象了。她使出全身的劲也没拽动路天这头倔驴,她已能想到下面即将要发生什么了。
但事情并没像佟辛想象的那样发展,路天这头倔驴居然也没像上次那样暴怒,而是用让佟辛都为之惊讶的温柔语气问了一句话:“你是东北人?”
“啊,怎么地?你……你也是东北的?”那个男人脸上的挑衅瞬间变成了疑问,语气松缓的速度让周围正等着看热闹的人好一阵子失望。
“对呀。”
“哎呀,你说这不扯呢吗,咱俩差点整起来,哈哈,哥们对不起啊,我这人脾气急了点。”男人一拍路天的肩膀,让身旁的佟辛好是一阵担心。
“哈哈,多亏我问了一句,要不然咱俩就干起来了。”
接下的发展更是让佟辛惊掉了下巴,两人跟老朋友似的聊了半天后,居然互相还留了电话,并相约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回家的路上,佟辛问了足有近十个为什么,而路天最后只是耸耸肩笑了笑说道:“家里打仗是兄弟间闹笑话,打得再厉害的兄弟到了外面也会一致对外的,懂了吗?小丫头。”
不懂!佟辛是真没听懂。
按他的说法,那次在江边也是兄弟间闹笑话了,可是那次的笑话却让他足足躺了半个多月,这样的笑话,代价也太大了吧?
她也只是想想但没敢问出口,因为此时她真怕路天再犯撅,如果再碰到刚才那样的事,她可不敢相信巧的跟评书似的再碰到个兄弟了。
“爸,一会儿是谁要来呀,弄得这么丰盛?”一身居家女人打扮的白鹭云端着一盘咸水鸭问道。
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嘿嘿,保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呵呵。”
感情佟辛的妈妈也不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谁呀,这老爷子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真能闹,路天和佟辛帮忙收拾着饭桌和椅子,好笑的对看了一眼,保密就保密吧,一会儿谜底就揭开了。
一阵电话铃声想起,老爷子接起电话只是嗯了几声,放下电话后兴奋的喊道:“走喽,都跟我出去迎接贵客。”
看老爷子兴奋的劲,路天实在憋不住好奇,悄声问佟辛:“你爷爷以前真没个女……朋友之类的?”
得到的答案是胳膊内侧几天都没消去的掐痕,和路天压抑的差点咬掉舌头的呻吟。
“老爸……”
“老爸,老妈?你们……”
看着刚刚从车上下来的老爸和老妈,路天揉了揉好几次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就连扑到怀里的小须驰,也让他感觉不真实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爷子的贵客就是老爸他们?这也太……
挤眉弄眼的老爷子踢了傻愣愣的路天一脚,说道:“你小子傻什么呢,还不给我老人家介绍介绍?”
路天抱着须驰被踢得一踉跄,他掉了魂似的下了台阶,看着近在咫尺的老爸老妈,脑袋里的短路愣是没接上。
“叔叔,阿姨,我爷爷说的贵客是你们啊,太好了,呵呵,你们还好吗?累不累?是坐飞机还是火车来得?小须驰快下来叫阿姨看看你长高没有。”佟辛只经过了短暂的愣神就惊喜地扑了出去,扶着路天妈妈一阵问候,小嘴甜的让路天又是一阵迷糊。
“你好,我是佟辛妈妈,欢迎你们的到来。”白鹭云也只是愕然了一小会儿而已,连忙走下台阶礼貌问候着。
路天老爸只是礼貌的跟佟辛和佟辛妈妈点点头,然后像军人一样一步步走到台阶处站定,表情庄重的就好似正在天安门城楼前,接受首长检阅的受阅部队。
他脸上肌肉因为激动而抽搐着,望着同样激动的老爷子半天,才庄重地敬了个军礼并大声喊道:“参谋长同志,四十七师八一三六团三营长路正观报到。”
老爸的一声暴喊震醒了迷糊的路天,他望着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的老爸,他鼻子和眼眶突然泛起酸来。
在路天的记忆里,自打懂事开始老爸给他的印象除了脾气暴躁外,对谁都是一脸的阶级斗争。除了老妈和小须驰能得到几个笑脸外,他很少能见过老爸的笑模样,更不用说如今天这样激动了。
老爷子郑重地回了个军礼,眼神中有欣慰、有高兴还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他有些哽咽的不住点着头,半天才走下下台阶,抓起正敬着军礼的路正观的右手,激动久久不语。
眼泪同时在两个加起来足有一百四五十岁的老军人眼里流了下来,老爷子颤抖的说道:“小路啊,咱们怕是有三十多年没见了吧?”
“老首长,咱们自打换防后就再也没见过,整整三十二年了。”
“好好好,今晚咱们喝个不醉不休,三十二年啊……”
“列兵路须驰向……向老将军报到。”挣脱了佟辛怀抱的小须驰正步走过来,敬了个中规中矩的军礼后大声喊着。
“咦,这小子是……”老爷子好奇地看着身前一脸庄重的小须驰,疑惑地问道。
路正观连忙介绍:“老首长,这是我孙子路须驰。”
老爷子惊喜地抱起须驰,上下端详了半天后,点点头说:“好,有股子军人气质,嘿嘿。”说罢,斜眼看了正手足无措的路天一眼,说道:“这小子可比他滑头老爸强多了。”
我卡,你老人家就是想骂也不用拿我跟儿子比啊?刚刚清醒过来的路天差点又迷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