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风尘仆仆,我有很多的故事要说给你听。而提笔之时,却又不知从何言起。5.20那天,我收到一个陌生姑娘的红包,她留言说:拿起纸和笔,你可能是个作家。我深谙自己离作家的遥远,不过我的确喜欢写字。我常常说,我通常以自己写文的数量来衡量自己生活的质量,写字越多,就活得越走心。大抵这些时日,都活得浑浑噩噩,缺少了用心。没有记录就没有发生。那么,从今天起,重新记录吧,留给自己,也留给时光。
——题记
尼泊尔行记 一
搭乘杜比夫妇的车,两天多的时间,一路从拉萨开到吉隆。关于他们,和路上美得让人心醉的风景,以后再说给你听吧。到吉隆的时候,碰上泥石流,只能在县城住下等明日道路疏通后再出发。大抵这是命运奇妙的安排,我们遇见了一个绝美的村庄,在悬崖边上,完全是我想象中世外桃源的模样。还在原始森林里徒步了六七个小时,酣畅淋漓。所以,有时候遇到糟糕的事情也别急着抱怨,或许有什么惊喜等着你。就像杜比和他夫人说得那样,很多事情很奇妙,要不是他们的行驶证丢了,也不会遇见我;要不是道路坏了,我们也不会多住在吉隆一晚。是啊,这世间所有的相遇,哪怕多一秒少一秒,都不会发生。那我呢,我会在哪一个时刻遇见你?我会不会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来?哈哈(此处矫情请自动忽略)
在吉隆县,可以看到很多尼泊尔的货车。和国内千篇一律的车厢不同,尼泊尔人把车厢涂成各种各样的颜色,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好看极了。有蓝天白云,也有佛的眼睛,还有并不让人讨厌的广告。这些彩色的货车构成了我对尼泊尔的第一印象,这是一个有情调的国家。
第二天车停到海关,过了口岸就踏上了尼泊尔的土地。150RMB一张车票到加都,吉普车,要坐七个人,被一个公司垄断,没有议价,也没有当地的大巴车。司机的车技好到上天,在狭窄又泥泞的道路上跑得飞快,有一种坐过山车的快感。然而当时我并没有预料到,这种一开始的快感过后,无穷无尽的颠簸简直让人感到绝望。
车开了大概五分钟,到了盖入境章的办公室。盖完章去找洗手间,一位工作人员把他们私人洗手间的钥匙给了我,这样的友好让我对尼泊尔这个佛之国度产生了更多的期待。车上又上来三位大妈,她们一行几十人,结伴出来玩,浩浩荡荡的队伍十分壮观。走318,爬山过河,穿越高原,去大本营看珠峰,精力充沛,样样不在话下。这样的老年生活也真是丰富多彩。对比这样的人生,想起自己的父亲,突然觉得异常难过,内心也隐隐生出一股焦虑来。
一路上要经过很多个检查站,登记护照,翻包。行李都要被人翻个底朝天,内衣也是。这的确有些让人受不了,但也只能无奈接受。路况很差,好几次前方的道路堵塞,要停下来等待。等待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吉普车司机都会下车去前面帮忙,他们互帮互助,不争不抢,保证了以最快的时间通车。路过一个小村庄,司机指着一座房子给我们看,告诉我们那是他的家。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在附近的检查站工作,我们把没吃完的蒸饺和他分享。这里打包食物都是用锡箔纸,干净健康。
我们的司机真是个万人熟,一路上碰到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停车的时候,他熟稔地和遇见的每一个人聊天说笑,好像这个世界没有陌生人。小镇生活的好处也在于此,你可以认识周边的每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呼朋唤友不孤单。
车一直都在悬崖边上行驶,很惊险。每隔一段路,向远方望去,大山顶上、半山腰以及山谷里,都能看到房子。这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住在山顶上的人,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来?
路上有很多徒步的人,当地的居多,也有欧美的旅行者。他们不停地在走,白色的鞋子走成了黑的,黑色的鞋子被泥土包裹。有的当地人干脆脱了鞋,光着脚在走。
又堵车了,前方是异常泥泞的上坡,对面的大货车爬不上来。我们等了很久,还是无法通行。我下车,一群一群徒步的人从我的眼前路过,他们丝毫不畏惧泥土。一位老奶奶说,她是走路去隔壁的镇上买菜,因为没有大巴,走路是常态。比起他们踏实的脚步,下车透气的游客们点着脚尖走路的样子似乎有些滑稽,我们害怕把鞋子弄脏,害怕泥土把几百上千的阿迪耐克遮蔽。
我也曾是个不畏惧泥土的乡下孩子,在土地里打滚,玩泥巴爬草堆,从来不关心会不会把衣服弄脏,只知道好不好玩。可现在呢,我更关心我的鞋子。是我更爱干净了,还是在城市里待了几年丢失了一些什么?我真想在这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路上打个滚啊,好像通过这样的仪式,我就可以坐上时光机回到从前一样。
道路一直不通,司机只能带我们步行走过一段路,然后去坐前方的大客车。他看着我们上车等车启动之后才离去,真是个负责任的好人。
大车开始往山下行驶。尼泊尔在喜马拉雅的南坡,从拉萨去加德满都,要翻山越岭绕过最高的珠峰才能抵达。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山谷里的城镇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来,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几天之前我曾在西藏的高原上看过最美的星空,不像其他地方,星星在头顶上遥不可及。西藏的星空闪闪发亮,围绕在你的四周,把你包围起来,每一颗星星都触手可及。
路过城镇的时候,路灯下马路边坐着的小姑娘会对你微笑,对路过的车挥手。那美丽纯真的笑容,似乎把旅途中所有的疲惫都融化掉了。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深夜里到了加德满都。恍恍惚惚,骨头都要被晃得散架了。夜晚看不清这座城市的模样,只有三三两两晚归的人,从酒吧里走出来。没有换钱,身上只有人民币。躲进一家还亮着灯的小酒吧,帅气的老板忽略了我们没有尼币的事实,给煮了仅剩的食物。
于是,对这座城市的真实印象,就从一盘热气腾腾的牛肉意大利面开始了。我想,这面的味道,我会记得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