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接的来自西子同学的电话,“蚊子,我终于孑然一生了无牵挂了。”她叹了口气,不痛不痒地跟我说,听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替她庆幸还是难过。她嘴里的松了口气似的话,却像是心里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乎像是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个重要的东西了。因为失去了,就轻松了。
西子同学的故事,很长,很复杂,却也很简单。这三年,她过得像是一个女王,简单点说,她是所有女性朋友羡慕的对象,是所有男性朋友爱慕的对象。这三年,有无数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有的留下了回忆,有的再也没回头。西子同学说,我遇到过很多逗我笑的人,却很少有过让我哭的。也许,她,在等一个能让她哭的人吧。能让她挽留,让她舍不得,让她轻易忘不掉。可惜,还没有。她等了三年,也没等到她心目中值得她留恋的男人。
她对我说,“蚊子,这三年,你知道有多少男人说要给我一个家吗?有多少男人承诺我一辈子吗?可是他们哪一个做到了?哪一个真正用实际行动走到我心里了?我等不起了,我不能陪他们玩了。很多人觉得我只是一个每天进出夜场,每天不到天亮不回家的随便女人,但我也想要一个家啊,自己的家,身边有我爱的人。我也想去看云海,看草原,游览过大街小巷,走遍大好河山。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来得太慢。如果来得太慢,那就不要来了。”
我问她是什么让她最后打算告别之前的生活了。
她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腻了,也许是因为无聊了。总之原因很复杂,像是一夜间就突然觉得该改变了。我从没想到西子同学可以和夜场说再见,没想到她会删了所有男一男二男三男四男N号的微信,没想到她会捐了所有闪闪发光的低胸短裙,只整理了两个箱子,就去了意大利。
她说,她从小就想去意大利,去看威尼斯,去买包包手表,去看比萨斜塔罗马古城,去异国他乡学一门语言。她说,她想做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因为失去一切,所以敢闯敢拼。她想真正做一回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挑战没有达成的愿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去升级,去升华。
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时,她已经在罗马边上的小镇里租了个房子,给我发了很多很美很美的照片。我曾经去过意大利,但是和她镜头下的不大一样。她的照片里,写满了自由自在,画满了轻松愉快。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如释重负,让人看着觉得特别舒心。我觉得,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至少,比从前好。但是,在和她煲的电话粥里,还是觉得有什么空空的。她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我们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可能就像林宥嘉唱的一样“做一个傻子多么好,我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们都装作,她比以前快乐了很多。
西子同学,是个内心柔软到一定程度的刺猬。
我希望,她之后的生活一切都好,就像她现在期望的,假装的,饰演的,努力的一样好。
虽然,她现在说自己无牵无挂也挺好,但是无牵无挂和无依无靠是并存的,没有人天生喜欢独来独往。每个人,哪怕以前再漂泊,再游荡,也想有个港湾,有个家。我希望西子同学能成为一个有依靠的人,
我希望在她开始感受幸福的时候,有个能让她等待,让她流连,让她挂心的人,能大声承诺她一个家。
也希望每一个向她一样的人,有不轻不重的牵挂,有可大可小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