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湖,楊家坑,光屁股小孩撵老蜓。
龙亭前面,左右有两个大湖面,水清澈見底,开封人称之为潘家湖,楊家坑,西湖,东坑。
50.60年代,东坑边上,往坑里走,有多条土填的小路,目测有十来米,土路两边放有大砖,象城墙上的砖,一块大砖放水里,当搓板,再用小砖摞起当坐,两边放两小砖,洗衣时,脚放两边。如此装配,布满坑中小路。
不管洗衣多少,时间长断,按次数算,收砖錢一次二分,,周边洗衣的人源源不断,甚至全家出动,女人在坑里洗,男人在坑边的树上架绳,并把洗好的衣服,凉晒在绳上,而孩子们,則在坑边玩的不亦乐乎。
凉晒的衣服,床单,象万国旗,迎风飘楊。
到了晚上,洗衣人尽数散去,酷暑季节,那时,家里即没电扇,也没空调,当夜幕逐渐降临,周边的人,便陆续拉着席片,集聚在坑边,纳凉。
老贾,时年四五拾岁的样子,膀大腰圆,由於常年拉车,腰里终年紧紧的捆着一大长兰布,五黄六月也如此,据说,拉车能使上劲,也正因此,腰里菲子连成片,成疮,奇痒无比,一抓流水,天凉快后,遂渐好转,夏天,受着,下力人,皮糟肉厚,不当回事。
老贾,人称贾大胆,拉一天车,累,坐到坑边,掂一点酒,配上一点花生米,慢慢的自斟自酌,品着酒,品着那几顆花生米,倒也谐意。
某日,贾大胆正在坑边自斟自饮,不防凑上一年青人,先拉家常,后便对饮,二人相谈甚欢,久而久之,便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却有一日,年青人跚珊来迟,且满腹心事,贾大胆一再追问,方知年青人不是人类,是坑里的淹死鬼,大胆哈哈大笑,并朗朗说到,兄弟,人,咋着,鬼,又咋着,我只认朋友,年青人禁不住落泪,大胆哥,恐怕这是最后一次和你对饮,大胆圆眼大睁,咋回事,给哥说说,看哥能帮上你不,於是,年青人尾尾倒来,多年前,我来河里洗澡,被水鬼拖拽,溺水而亡,虽有多次机会,但不忍心,拖别人当替死鬼,故,在这坑里一呆数年。而明日中午,有一头带铁帽的人,来坑里洗澡,我不拽他,但他命数己尽,明日中午后,我便去投胎,转世为人,奈河桥上王婆湯一喝,不但不能和兄对饮,甚至面对面和兄都不相识,大胆不信。
第二天,中午,大胆车也不拉啦,她媳妇骂他,你个孬孙,不去拉车,大中午头去坐坑边,又犯傻病了吧,拿个掃除圪瘩,照他背上就摔。
大胆不睬,扬长而去,用他心里的话说,如是真的,无论如何,他要为兄弟两肋插刀,助他投胎。
待他到坑边,驻足四望,五黄六月,中午头,那見一个人影,天太热,上边烤着,脚底下烧着,汗流夾背,实在受不了,正相返回,却猛見一人,头頂铁锅,急匆匆往坑边奔跑,大胆大惊失色,铁锅,铁帽,再看一眼,那不是孙家一块拉车的三孬吗?这个兔崽子,不去拉车,来找死,你死了,孩子老婆谁养活?
大胆叫住了他,順手甩他个大咀巴子,你个吊货,大中午头,頂个破锅,你投胎啊你?三孬一脸瞢逼,说自已也不知咋回事。
晚上,大胆备了些酒,又备了些猪头肉,花生,等兄弟过来,想给他道个谦。
年青人来后,坐下,大胆把三孬家的情况一,一说清,年青人说,大胆哥,不必再说,我不怨你,你是好人。
以后,好几天,年青人没再和大胆喝酒,大胆心里那个难受哟,没法说。
半个月后,年青人又出现在大胆面前,谈笑风声,大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酒过三旬,年青人说,大胆哥,这次真的得和你道别啦,大胆说,又找到替死鬼啦,你千万别和我说,我也啥都不知道。
年青人乐呵呵的说,不是,不是,是阴府,看我本性善良,这么多年,即便自已在阴间受苦,也不拉替死鬼,所以,派我去一地方,做土地,收香火,保一方平安,如兄想我,可按我给你说的地址,前去寻我,界时,我将好酒好菜,招待於你,明早,我将起程,就此做别。
若干月后,大胆思念兄弟,便按地址找去,刚入那个地界,便听乡民们议论,土地庙,新来的土地爷,如何如何风调雨順,如何如何去灾去病,灵的很哪,乡民们三五成群,相约去土地庙祭拜,并有人牵头,准备重建土地庙,再塑土地神。
大胆腹排,我兄弟,心地善良,那是盖了帽的。
住了几日,兄弟俩依依惜别,自此,大胆过些时日,就前去拜見,后,大胆的后代,也不定时的前去上香,礼拜,土地庙的香火旺盛,及乎终日,香务僚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