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一直等你的,
任何人都是,
因为喜欢是有期限的。
可是,爱没有,
我爱你,所以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
我觉得每一天都是充满着期待与惊喜的。
你知道吗?
每一天我都在期待着与你相遇。
——正文预警
温予没骨头似地瘫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早就换上的拖鞋,脑子里全都是那天关于马思远模模糊糊的记忆。
……
“你醒了吗?”
“嗯。”大概下午一点多钟,她刚醒,就接到了马思远的电话。随手抓了一把自己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窝在被子里,不情不愿地发出了一个闷闷的语气词。
“昨天你喝多了,我给你送回去的。”
听到他说这个事儿,温予的脑子瞬间清醒,一下子就睁开了半梦半醒的眼睛,瞬间坐了起来,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咽了咽口水,“嗯,我知道。”
“以后你不要一个人随随便便地跟别人出去喝酒,小姑娘家家的,你不怕遇到坏人吗?”
马思远避重就轻,温予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咳咳,那个,昨天…昨天那个表白,我…”她刻意说一半留一半,给了他足够回应的时间,期待着自己内心那一点点的小希望。她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砰地跳着,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
“温予,我觉得我们都是朋友,我也很高兴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大记者朋友,你能懂我意思吗?”
“不懂。”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个自信,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酒精还没有完全下头,也可能是当时的气氛到了。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我不想跟你当朋友。”
“我喜欢你,我想当你女朋友。”
她怂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一刻这么勇敢过,也可能是沾点打电话的缘故,如果,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的话,她大概打死也说不出口吧。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靠,他真这么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
“谁缺你这个朋友!”
“你不知道跟喜欢的人是做不能朋友的吗?”
情绪上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觉得,感觉到了,心情到了,不说的话,总觉得缺点什么。
等了半天,他并没有什么回复,只有一句拒绝别人后再平常不过的回答。
“抱歉…”
……
“抱歉…”温予撑着下巴,下意识地就重复出了这两个字,“抱歉。”
“你又有什么抱歉我的呢。”她苦笑着低了低头。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好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个大帅哥,结果就这样被帅哥狠心拒绝了。
她的驻队任务结束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他,应该可以的吧?她还可以花钱去看他的比赛,看他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她喜欢的男孩子全身都在发着光,还是“不灵不灵”的那种。
喜欢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说了会后悔,不说也会后悔。可能,勇敢有时候也会是一件具有不稳定因素的事情,但恰恰也因为那份不稳定的因素,让我们的勇敢拥有了更可贵的东西。
……
“她今天还好吗?”
“啊,不太好,应该是太不好了,两只手都肿成猪蹄儿了。”
许正清一边走一边跟电话里说着什么,拿出钥匙开了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才把手机拿下来,随意地丢在了旁边的副驾驶上。
刚刚把车打上火,右手握成拳头狠狠砸了下方向盘,“艹!”
没好气儿地抓过座子上的手机,手指灵活地往屏幕上点了几下,翻出了张舒禾的手机号码。刚要准备打出去,眼神暗了暗,手指动了动,又摁下了关机键。
脑海里又回响起了那天她满不在乎的语气,张舒禾让他走,再也不要来看她。好啊,既然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看不到他的付出,那他为什么要这么一点体面都没有似地靠近她。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是啊,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许正清长长地叹了口气,拔了车上的钥匙,苦笑着靠在驾驶位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我为什么就偏偏栽在你身上了呢?”
单手从书包里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那天下雪的时候,他们一起拍的。许正清回来的时候,特意去照相馆里全部都洗出来了。
“你的手好点儿了吗?”
“为什么会被冻?”
“应该很痒吧?”
“痒死你算了,让你吃吃苦头…”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照片上她的脸,“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真的不跟我说话了吗?”
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停滞了大半天,他才发觉自己此时此刻的动作简直就像个智障一样。
收拾好心情,他刚要发动车子,目光又被对面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夺取了。
“暮暮?”看到对面男生的脸,许正清止不住地惊讶。害怕自己看错了,还特意拿出了手机看了看,结果真的是他。
“这女的谁啊?看着也不像他的花滑姐姐啊……”
因为从那小白眼狼儿手机里看到过他女朋友的照片,尽管她戴着口罩,许正清仍然十分确定这不是裴允妮。一头扎眼的白金发色,当然不可能是她了。
他就只看到了张舒熠刚从车上下来,后座儿上的女生就匆匆忙忙地走下去绕了半圈儿车子拉住他胳膊。
那女生戴着口罩,遮住了一大半儿脸,外面这么冷的天气,她还穿着短裤,上半身又是一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
“神经病吧?过的什么天儿。”许正清忍不住嘟嘟囔囔地吐槽着。
“我去…”直到那女生拉住张舒熠的胳膊,几乎是扑倒他身上,搂着脖子上去就亲他的嘴巴。
碰到她嘴唇的那一刻,张舒熠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想要推开她的两只手最终还是轻轻地放了下来,没什么支点地落在身子两旁。
江颜点着脚尖,勾着他的脖子,慢慢离开了他的嘴唇。没有什么支撑,她有些踉跄地倒了一下,张舒熠下意识地扶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一跤。
“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她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拉着他的衣服,惊喜地对他说着话。
“你是不是疯了,不怕被人拍到吗?”他眼里没有跟她一样的惊喜,依旧在微微皱着眉头。
“你也知道我怕被人拍到?那我现在冒着被狗仔拍到的风险,我刚刚收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找你了。”江颜越说越激动,拉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你一点都不心疼人的吗?我明天还要去录歌呢。”
她拉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跟他撒娇,“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话说冲了,我该相信你的。”
“下周一我就可以休息了,到时候我去看你训练好不好?一整天都陪着你。”
张舒熠看着她精致完妆的脸,一瞬间有些恍惚,嘴唇动了动,躲闪着她热烈的眼神,“你快回去吧,很晚了,一会儿你经纪人要说你了。”
“那你跟我说,你不生气了。”
“乖,我不生气了,你快回去吧。”好不容易送走江颜,张舒熠刚想要转身回去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儿,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对面许正清的车。
“哇,渣男!”他刚一上来,就学着张舒禾的语气骂了他一句,成功换来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一边儿去…”
“跟我姐待久了,怎么语气都变得跟她一样了?”张舒熠坐在副驾驶上揶揄他。
“你什么时候分的?”许正清靠在车门上,好奇地问他。
“早就分了。”
“是吗?”他挑了挑眉,撑着脸,依旧含笑地看着他。
“滚!就你知道…”张舒熠脱了外套,一把扔到他后座上。
“啧啧啧,文体不分家啊,是不是?”
“就你会说话,闭嘴!”
“说真的,你最好藏好点儿,不要让你姐知道。”许正清收了戏谑的笑容,摆着方向盘认真地跟他说。
“她现在没空理我,她没准儿还在吃思远哥和温记者的瓜呢!”
“你说什么?”刚好到了红灯的路口,许正清猛地扭头看着他,“什么瓜?”
“思远哥跟温予在一起了啊,就那个你们前一阵儿的那个,来采访的记者。”
“你不知道吗?”
“不是这句,你是说张舒禾也知道了?”他紧了紧抓着方向盘的手。
“对啊,怎么了?”
……
“手好点儿没?”老头儿在院子里打着太极,瞥见她进门的身影,照例询问着她。
“啊,好点了。”
“从猪蹄儿变成羊蹄儿了。”
“咳咳咳…”他被张舒禾的说话的语气呛到了,停了手脚的动作,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儿。
“您怎么也这么虚了?嘲笑人嘲笑得多了,现在转移到您自个儿身上了吧。”张舒禾跑到屋子里给他到了杯温水,喂着他喝了。
“真的好了?”
“本来也没坏啊。”她舔了舔嘴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来找我干嘛?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我这不看您太无聊了吗?给您送个徒弟过来。”她展着大大的笑容,头发被她挽成了个高丸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牛仔裤利落地站在他面前。
“啊,我发现你有点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臭毛病诶。”
说完又仔细地巡视了一遍她的手,“你这羊蹄儿连筷子拿着都费劲,还能不能拿的起来拍子啊…”
老头儿拿着喝了大半儿的水杯推到了她怀里,转身进了屋子,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笑了笑。
“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
张舒禾扶着腰有些艰难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也没看出来他训人训得这么狠啊…”
她掀开身上穿的毛衣,腰腹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极其狰狞,看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儿。以前她不太能感同身受,现在她知道了那些身上带着常年腰伤的运动员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身体上的疼痛是一回事儿,心里上的折磨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她承认她有一点儿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更多的,是对她自己的释怀。
可能是她得到的东西太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也想要重新从她这里收点儿什么回去。
张舒禾想着。
这边还在北京的许正清拿着手机,不停地在手心里转着圈儿,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儿地想着那个小白眼儿狼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有没有按时涂药,有没有感冒,今天有没有一个人坐在炕上哭鼻子。
他想给她打电话,却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话应该说点什么。每每在这个时候,他都会后悔,为什么就偏偏让她听见了他跟小林的对话呢。
两个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怎么修补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以前他还可以接着朋友哥哥的名义安慰她,现在怎么样都不可以了,怎么说也都不行了。
她都知道了,会不会现在正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许正清摆弄着屏幕,摁了她的电话号码,又在下一秒挂断,就这样打了挂,挂了打,他始终都咬着嘴唇,紧张的表情没有一刻放松下来过。
今天晚上的月亮一点也不圆,弯弯得就像是月牙儿一样挂在天上,周围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窗外的冷风还在坚持不懈地刮着,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大概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张舒禾。”
“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地给我下了什么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