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走路匆匆的女人,是一个守寡多年的寡妇,姓田,我常常叫她田婶。
她家离我家不是很远,不论是上街,或是做农活都要经过我家门前的那条路。每天都要走好几趟,而且每次只要看见,她都会打声招呼,看得出来,她很爱与人说话的。
这么些年了,看她匆匆了多少趟,她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无法数得清,在我的印象里,她走路一直是夹着小跑,很赶的样子,我确实没见她慢走过。她刚嫁到这里来时,就听有些年长的人说起过,说她走路那么匆匆忙忙的是个劳碌命,一语成畿,她的一生注定只与劳碌有缘了。
田婶的年纪不算是很大,60多岁。她一米六几的身高,略显瘦的身段,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年轻时还算是我们这里长得比较好看的女人。就是她那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曾经还时尚过一些岁月。不过后来总是蓬蓬的,越来越给人没有梳理的感觉。
田婶守寡守的早。她的丈夫姓唐,我叫他唐叔。在我的记忆里唐叔长的还算好,不过看起来有点少了些阳刚之气,应该说是一个忧郁型的男人。记得那时候,田婶从乡里刚嫁过来时唐叔家里就不怎么好,不过还算过了六七年的夫唱妇随的安稳日子,并且有了三个儿子。后来没多久,唐叔就身上有病了,不能做重活,除了时不时的住院治疗外,只能长期在家里养病,处境更加困难了。开始还能看见他上街,我也就从他在门前过路时发现,唐叔总是勾着头,走路磨磨唧唧,眼睛总瞪着路的一边看,好像是在路边找什么东西似的,我就奇了怪了,唐叔怎么天天像在找东西呢?后来上街也没有见他了。才知道他病的很重,没多久就去世了。留下三个儿子。从此田婶就开始了辛苦的、没有尽头的寡妇生活。家里家外的所有大小事物都是田婶操持,
我们这里的农村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脾性,总爱说长道短,而且只要你没权没势没背景的人,看不得你出一点差错,逮谁说谁,还有看人总是喜欢凭借一个人的走姿或者是一个生活习性,给一个人的命运做定义。
且不说准与不准、好与不好,也没有人深究过,错与对都无关紧要的,无非是茶余饭后的闲话罢了。
田婶是常常被闲话的人。是不是应了那句“寡妇门前是非多”的俗语,我也不清楚。反正听说她的话还比较多。
闲话她难耐的劳累艰辛,也闲话她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