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间意识到,再过没多久我就会垂垂地老去。而且可能会突然间被告知得了绝症。
我像往常一样下班走在路上,觉得该点一支烟,就停了下来。
立夏。广州的闷热的天气让人想起重重的环境污染。讶异于自己竟然能坦然面对病死,想想也是,很多年前我就觉得,人嘛,活到七八十岁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要在衰老的身躯上去感知自己跟不上社会这个让人丧气的事实。跟钱一样,觉得够了就够了。可什么时候会觉得够呢?真是个伪命题。
我开始想,到时如果知道了自己得了绝症的消息,应该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女,告诉他们今晚回家吃饭,不要带上小孩子。然后类似于家庭会议一般,我平静地告诉他们绝症的消息,并且会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几个月后再回来。我应该会安慰他们不要哭泣,不要觉得悲伤,然后告诉他们人生价值不应以时间来衡量之类的话。
很奇怪的是,我下一秒想起的是高中相爱的那个女孩,以及她在空间里写的那句话:我蹲在楼道开始烧掉那些信件,迅速地看一眼,哪些可以烧,哪些不可以烧,不然会有塑料焚烧的呛人气味。
然后当我努力去回想,哪些是我送给她的,并且是塑料的东西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一本作为生日礼物的照片笔记。
嗯,人的记忆真是奇怪的存在。前几天看书看到说,人的记忆会受情绪的影响,如果大脑认为这段记忆会降低身体机能,那会主动地屏蔽掉这段记忆。这真是让人恐慌。比如说现在。
就像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忽然间记起一个画面:宽阔的马路,两边有卖菜或者摆摊的小贩,周围机动车隆隆的声音,小孩子打闹的声音,我应该是骑着单车的,一回头,发现身后那个人不在了,再掉头去找的时候,发现她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什么。可是这样的一个画面虽然真实,但我却无法辨别它产生的时间以及具体地点,还有,我回头去找的那个人是谁。
直到我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联结这段记忆的神经元出现了断层。这会让我感觉到没安全感。于是我想到戒烟。
由死向生,只是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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