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位知天命的老头,不温不火,不紧不慢。
我每天在教室宿舍食堂之间穿行,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像黑夜铺天盖地而来,伸手不见五指,我站在原地无所适从,茫然四顾,却没有寻找光亮的念头。
晚上我站在楼顶抽烟,看着灯火辉煌的夜晚发呆,大脑一片空白,心无杂念。直到冷风袭来,我才回到宿舍,然后躺在床上想:我这是怎么了?
王成伟站在我床前一脸困惑的看着我不说话,我拿被子裹紧自己:“怎么了?”
他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笑眯眯地说:“没事,就是看看你。”
“你有病吧。”我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常睿突然坐起来问:“几点了?”然后用手摸着脖子喊:“哎呀,我操!”
我说:“马上十一点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梦见正吃面呢,突然有人把我碗给端走了,我一着急,猛地起来给闪着了。”然后把被疼痛扭曲的脸对着王成伟问到:“你干嘛呢?像个色魔。”
我坐起来看见王成伟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问他:“到底什么事,你别老这样看着我,瘆着呢。”他还是不说话,又抽了一口烟,一脸笑眯眯。
常睿摸着脖子下床,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拍着王成伟说:“你不会对他,有那个想法吧?”
我把被子裹紧了说:“王成伟,你给我死远点,我睡觉呢,明天有影片分析课,我还得早起呢。”
王成伟掐灭烟头说:“常睿,你有没有发现陈立扬最近特别憔悴,整天心不在焉的?”
“没有,我最近很少见你们活人,我看见的你们的时候你们都睡得特别香,一脸的幸福样。”常睿开始翻自己的柜子。
我坐起来问常睿:“找吃的呢?”
常睿说:“嗯,不过没找着,好好的一碗面就那样被人端走了,可惜。”
“我柜子里有方便面。”我说。
“哎呀,救苦救难的上帝。起来,说说情况。”
王成伟坐在凳子上问我:“你不会是又想起你的白娘子了吧?”
“没,关于白娘子的事情,哥们已经翻篇了,现在就是感觉特别无聊,特别困惑,特别迷茫,特别空虚,特别寂寞,特别痛苦。”
常睿一边泡面一边说:“上帝都这样了,这面吧,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我刚准备说你是不是打算这面也让人给端走,王成伟电话响了,他看着电话说:“周浩。”于是接起按免提:“怎么样,周公子?”
“现在不方便说,你们全在吧?”
“嗯,你这是报平安还是怎么着?我正忙着呢。不汇报我挂了。”
“你忙个屁,又在研究人体艺术?”
“我正准备好好开导开导陈立扬呢。”
“他怎么了?”
“他特别无聊,特别困惑,特别迷茫,特别空虚,特别寂寞,特别痛苦。”
“你让他去死好了,这么矫情。”
我坐在床上喊道:“周浩,你大爷。”
“这下不矫情了,你们都别睡,我马上就回来了,有酒有肉有故事。”
“好嘞,回来帮我在门口小卖部带包烟,红双喜。”
王成伟挂掉电话看着我说:“下床,还愣着干嘛?准备冬眠啊?”
常睿看着泡面说:“有酒有肉有故事,这面吧,上帝,你饿么?”
我下床对他说:“要么把汤喝了,要么把面吃了,不能听见有酒有肉就这么欺负上帝吧?”
“那我多少吃点吧,给上帝留点情面。”
我穿好衣服下了床,点起一根烟:“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堵得慌,干什么都没劲,你让我说具体什么事吧,我还真没什么事。”
王成伟点着头煞有介事地说:“闲的,你得找点事做,培养个什么兴趣爱好,比如摄影什么的,要不你给我当模特吧,我刚发现其实你身材挺好的,太适合做模特了,你看你身上那几块,不能浪费,要优化资源配置。”
我无语地指着王成伟,常睿笑的呛住了,一边咳嗽一边用纸擦眼泪。
王成伟笑着继续说:“价钱好商量,都自己人,肯定不会亏待你,你看你这么闲着也是闲着,还容易闲出病来,做我的模特,又挣钱又健身,还治疗心理疾病。”
常睿说:“王成伟,以后我吃东西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发言,就这么下去我这条命迟早毁在你嘴里。”
我站起来说:“看看,公愤,我不需要挣钱健身和心理治疗,你得赶紧找个女朋友,不要再祸害我们了。我明天报个社团,尽量不闲着。Oh,my god!”
“要不来我们摄影公社吧。”
“闭嘴!”我和常睿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