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故事

秋天来了,在这个怀念的季节,我这个俗人也开始特别怀念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很清贫,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

从爷爷那一代开始家里就特别穷,爷爷还有个弟弟,我称之为二爷,爷爷从小就没了父母,听父亲说,爷爷的父亲是做生意回来的路上,在船上被人害了,财产也被侵吞了。爷爷的母亲三十开始守寡,经常被村里不规矩的男人往院子里扔石子,无法忍受常年的骚扰,最后也喝农药自尽。爷爷是在他的舅舅家长大的,常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成年后去参军,但是爷爷有个爱睡觉的毛病,觉特别多,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后来复了原,回到村里,大概因为爷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虽然一贫如洗还是讨到了老婆。至于二爷,就惨了,从小吃脑子不好使,反应有点慢,无人收留,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没有成家,孤独终老。

爷爷总共生了六个儿女,父亲排行老二,爷爷虽然爱打瞌睡,干活不舍身,但是六个儿女却是非常能干,所以日子也算是勉强过得去,毕竟生产队吃大锅饭,记工分的日子,能吃饱就算不错了,听父亲说,他们偶尔也会包点饺子,改善下生活。

父亲和母亲结婚,育有三个两女一男,我是家里的老大,因为农村人的老思想,一定要生个儿子,所以家里因为生弟弟,到处躲计划生育,我小时候还过了几年无父无母的日子,跟着爷爷一起过活,那时候并不觉得哭苦,现在想想,其实挺苦的,那么个小姑娘,穿着个露脚趾的鞋子,跟着爷爷下地干活,连那天是中秋节都不知道。爷爷还曾因为卖了没熟的瓜被人家找上门来,现在想想,生活简直不能再哭了,那时候因为小,并不能理解个中滋味。

弟弟是生出来了,但是也被计生办罚了不少钱,那时候哪里有钱,借,借就要还。记得那些年,父母像个陀螺一下,不停的干活。父亲早上两点起床,帮母亲装好菜,送到镇上,再踩单车去几十里外的别的镇上卖打火机,即便是这样,一年也攒不下来多少钱。后来听妈妈说,那年过年的时候连买年货的钱都没有,几个姑姑回来,连像样的菜都拿不出来,为此父母还吵了一架,连年也没过好。

再后来就流行去南方打工,父亲秋收完毕,一天不休息就踏上南下的列车,记得有一年要走的时候还下起了雪,那天早上因为是周末,我恰好在家,母亲先一天晚上包好了饺子,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煮给父亲吃听到他们在客厅里小声的说着话,听到父亲踩着雪出去的声音,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整个农忙季节父亲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好想他能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哪怕是帮着妈妈一起不慌不忙的烧火做饭,哪怕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边聊边吃顿饭。

后来我读了高中,家里也承包了二十多亩地,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我上了大学,家里又起了新房,一切都生机勃勃,就在这个时候,父亲查出了癌症,苦撑了四年后去世。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养活我长大,我却没能陪你变老。

如今,我们姐弟三个相继成家,日子也过得不错,特别是弟弟有了小孩后,母亲也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我时常在想,就算没钱,一家人若能在一起,健康平安真的是比什么都重要,小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愿妈妈长寿,愿家人平安,愿父亲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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