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汗农民工一个,放弃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工作。只因为家里有一个上学读书的小孩,还因为老天的脸色差土地的收成不好。
他的老婆跑了,就因为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也因为张汗没有钱让她去享受外面的世界。但是他偏偏说他老婆是死了,跟他的儿子张农也这么说,说个三四五年大家都被张汗洗脑了,一说到他的老婆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死了。
不过还好留下一个孩子有个陪伴,他心中也就暗暗打算一定要培养这个孩子出人头地。绝对不能像他这样窝囊连老婆都留不住,想着想着自己就哭了。
种地不成,但是他身上有种地的力气。他决定去城里工地干活,村里也越来越多人选择这条路。同样是卖力气,这种卖力气的方式赚钱会多一些,赚钱多一些就能给孩子多一点好的教育。
他听说阎光头有这方面的门路,而且他工作的那个工地正好缺人手。阎光头刚从省城里回来,打扮的人模狗样,皮鞋,西裤,衬衫还学着别人把衬衫用腰带扎起来。
别人看着他的新鲜样在旁边指指点点的说:“这鞋子看起来不便宜吧,都反着光呢。”
阎光头说:“便宜,也就五六百,那光是打蜡打的。”
“钱包你还夹在咯吱窝底下,等会别人一下给你抽走了你追都还来不急。”说着就有一个调皮的小孩抽了一下,但没抽走。
阎光头笑着说:“就是个装饰,钱咱当然得放在口袋里你说是不是。”
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赶忙发放给了馋嘴的小孩。大家都围着他,他也开心的笑个不停。
阎光头在城里工地里当上了包工头,挣的钱也比以前多上一些在城里看算不了什么。但是拿回村里也算是不少了,够显摆一回的。
张汗看大家伙差不多散去了,他就走过去拉住阎光头说:“听说你在工地混的不错,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阎光头确实缺人手,张汗也算有点力气就说:“可以是可以,但只剩下一个给墙体喷刷打粉的工作了。”
张汗赶忙拍着胸脯说:“这个我行,我可以干。”
阎光头痛快的说:“那你明天跟我走。”
张汗又抓住他支支吾吾的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要钱干嘛?”
“孩子上学,没学费。”
阎光头痛快的从口袋拿出钱包说:“说吧,你要多少。”
张汗伸出一根手指,阎光头拿出一千给了他,张汗说:“一万。”
阎光头瞪着双眼说:“得了吧,你是想让你孩子上贵族学校去吧。”
张汗点了点头,阎光头按住他伸出来的手指说:“先去普通学校努力工作,有钱了再转校。”
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听了阎光头的话去了一所普通的学校,但隔壁李寡妇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去贵族学校学习。
李寡妇老公不是跑了是真死了,死在了工地上。听说是高空作业的时候安全绳没扎紧,又听工地的人说跐溜一声他的人就没了。就是因为这样村里的很多年轻人才不敢随便去工地干活,只有阎光头一个人去。
李寡妇老公虽然没了但胜在长的好看所以也不乏追求者,但她和谁都不想结婚和张汗一样想专心教孩子。
他回到家就和张农说:“爸明天要去工地干活赚钱了。”
张农说:“能不能不去,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张汗摸着孩子的头说:“没事,爸已经给你找好学校了,你可以住校,爸有空回来就看你。”
又说:“爸一定要让你接受最好的教育。”
第二天鸡一叫张汗就醒了收拾东西,做了早餐叫张农起床记得吃就离开了。
李寡妇半路出来拉着张汗说:“我孩子上学的那个指标给你了他不去了。”
张汗说:“为什么?”
原来李寡妇的孩子没有到入学年龄,即使有指标也没办法进哪所学校,只能过来给张汗算是兜一个人情也不亏。
可张汗孩子虽然年龄没问题,但钱却成了问题。李寡妇就说:“没事,学校是可以接受分期付学费的。”
一听张汗脸上就乐开了,笑出了满脸的皱纹。就赶忙和阎光头请了一天假,带孩子去学校报名去了。
报名完后就直接带孩子入学,自己也就可以安心去工地了。工作了一个月阎光头发了点钱,他就去学校找张农。灰头土脸的站在保安室叫张农出来,张农打量着他就说:“爸,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张汗捏了一下张农的脸说:“怎么了?是爸太久没过来看你,你不高兴了?”
又说:“脸真肉,看来吃胖了不少。”
张农说:“你这一身打扮太土了,来学校门口站像扫大街的。”
张汗才意识到问题,周边的人都穿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只有自己穿的一身破。等把孩子送进学校后,他抓住一个他认为穿的最好看的人想学着他买一套一样的衣服。
那个人也把他从头到脚的衣服牌子都说了出来,张汗拿了本子记了后就对那个人说了声谢谢。
那个人也没有回应他,就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奔驰车的车门一溜烟开走了。
张汗拿着单子回到工地问阎光头想了解这些衣服的价格,阎光头接过来瞄了一眼说:“你想干嘛?”
张汗说:“我想买一身这样的衣服去学校看孩子。”
阎光头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买三四千一件的衣服去看孩子。”
张汗一听吓的瞪大了双眼说:“三四千?”
阎光头说:“废话,你还要不要买?”
张汗扭捏的说:“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我先买一套。”
阎光头紧锁着双眉说:“你怎么就是榆木脑袋这么撅呢,这样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买高仿的便宜你去哪里买。”
张汗就买了一身便宜的高仿去看孩子,他认为没有什么差别了,但哪知道张农竟然看出了他穿的是高仿货。
别的小孩也看出来了,纷纷都鄙夷的看着他们父子。这让他更忧心忡忡了,他回去工地路上看到墙上有一张传单。上面写着收肾,一个肾十万,两个肾少一个一样活到九十九。
他就顺着地址找到了卖肾窝点,一个沉闷的地下室。让人呼吸困难,时不时有听到老鼠互相追逐的声音。
他大声说有人么,只见不远处的一个灯在一间房子里亮了起来,里面有一个冷漠的声音叫他走过去。
他的汗水不自觉之间已经打湿了后背,但是他还是走了过去,进入到了房间里。里面有几个人和一个医生,房间里都是烟味。
一个矮个子站起来说:“你要卖肾?”
张汗点了点头说:“安不安全。”
矮个子拍了拍医生说:“这是大医院叫过来的医生,过来这里兼职也赚点外快,没问题的你放心。”
张汗说:“十万?”
矮个子说:“十万一分不会少你。”
张汗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都已经来了就弄一个肾掉算了,反正也死不了。被打过麻药有点昏昏沉沉的时候看着抽烟的矮个子心中不禁想到:“死不了,会不会也活不长。”
肾拿掉了一个,在他们安排的地方休息了一个星期。这个地方张汗觉得想比地下室好多了,在一栋高楼里,外面的世界他觉得真大。
休息好了后,他钱拿到手的只有五万,张汗问:“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
那个矮个子说:“医生,住院,护理,各方面都花掉了,我们可没说帮你付这些钱。”
张汗觉得自己很无力,想争但还是放下了,反正也有了点钱。就去买了一套衣服,准备去光鲜靓丽的看儿子,回到工地穿好后。
走到门口突然感觉腰部好像烧了起来一样,让他直不起腰,只能摊在了地上。